中女儿,还是四五岁的年纪,小小一团,平素可爱极了,宋老爷却特别指使,叫人把她的脚折了,裹小脚。却说,这裹小脚,一直以来,甚被赞美,说那才是女人风姿,却不知道啊,这声赞美底下,更有一着毒计。乃是,裹了脚,便受了骨折大伤,大家想想,便是成人,骨头折了,也残废了,何况幼儿?幼儿如此,一场高烧,便要一命呼呜。宋老爷早已看府中赔钱的女孩儿不顺眼,便想以‘裹小脚’之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弄死……” 现场突然响起一声哇哇大哭。 正是摊主的四岁女孩儿,听得害怕,哭了起来。 食客们见此情状,哪还忍得住。 心中的怒火,便像是已吹胀到最大的气球那般,骤然爆裂,纷纷叫嚷道: “这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坏种,人家都是虎毒不食子,他倒好,家里谷满仓钱满屋,多少辈子都用不完,还要用裹小脚来害了自家的女儿!阎王爷怎么还不收了他啊?!” “就是,就是,那些来索命的丫鬟们,赶紧的呀,你们将他索了下地府去,才是功德无量!” 正自议论纷纷间,摊子上,有个穿着绸缎,配着玉的老爷,坐不住了,冷笑一声:“你们这些泥腿子懂什么。裹小脚,哪能直接将脚给折了?这中间的门道,多了去了。” 杨士奇有点担忧。 因为他知道,这裹小脚,便和那丫鬟索命一样,都不过是杜撰之语罢了。 却不想,那老书生,不过微微一笑,便拿着把大蒲扇,慢悠悠摇晃起来。 他不说话,乃是因为,自有食客帮他说话。 食客们说:“哼,你不过一个富户罢了。这书生,可是在国子监里旁听过课的,说的故事,都是皇帝他们说的,皇帝他们,能比你不懂吗?!” “就是,就是,你这富户,抖擞些什么?” “看他如此着急,却是为何?该不会是他家里也有女儿,如今也在裹小脚吧?” “你,你们——”那富户一时跳脚,可他一张口,哪抵得过众人的口舌。 更别说,这时候还有人叫到: “我认识他,他好似也姓宋,也是个宋老爷,家中还真有个裹小脚的女儿,家就住在——” 那宋富户,一听别人叫出了自己的姓,也是急了,连忙抬手遮脸,匆匆挤出了这食摊。 于是,面对着其余食客的诘问,他第二句话都没能说出来,便抬手遮脸,匆匆离开了这个食摊。 等他一路东歪西拐,匆匆回到位于巷子深处的五进大宅院时,甫一入门,妻子才迎上来,一道刺耳的哭声,便也随之响起: “哇——哇哇哇——” 宋富户心烦意乱。 “怎么还在哭?” “裹小脚,哪有不哭的?”妻子倒是习以为常。 “天天哭,像什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苛责家里的女娃。”宋富户气冲冲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别裹了,给她松了!” 妻子惊道:“松了?她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反正,别让她哭了!” 这深宅大院,夫妻两吵了起来,可小女孩尖锐的哭声,到底,渐渐小了。 宋富户掩面走了,摊子里的食客们,便像是打了一场胜仗那样,彼此惺惺相惜起来,老书生放下蒲扇,给众食客团团作了个揖,重新开始说书。 后续的故事,倒无是非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杨士奇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