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烟一怔,当即将他推得离自己远了一些,她有些怔怒的竖着眉毛道:“普天下人皆知女子不可干政,否则便是死罪。本宫虽贵为长公主,可一旦插脚进去纵是免了死罪活罪也得受,你与本宫说这些,居心何在?”
半截话说完,泰烟心里害怕的抱紧了自己,她不待花匠作答,又抬起那双纯净的紫眸来,颇有几分可怜的紧盯着他道:“星君,你也瞧来嘛,本宫这细皮嫩肉的,被父皇一罚定是要皮开肉绽的,那时候便不好看了。你也说了,灵花应配妙人,这些事你该找谁找谁,我左右不过一个出身尊贵些的女儿家,帮不上你什么,你就放我回去罢可好?”
姑娘眼睛里的灵光闪到了花匠心里,再配上那俏皮的华语和不俗的面容,直晃得花匠心里痒痒。关于这些政事,泰烟是一点也不想听,朝堂内的风云太复杂,清水师傅常劝她了解人性即可,莫要多听政事,否则深陷泥潭难以自保。泰烟自己也知,在这样一个女儿低人一等的年月里,有时候她多听了几句,亦会获罪。这可与小时候间接撞破尉迟伯父谋逆不同,那时候她还小,父皇将她视若珍宝,说坏了话也只当是孩童不知事胡言罢了,而且当时她虽捏着疑问可还是因为害怕有意避开了父皇,藉由练习的画作巧妙地利用了清水师傅传达出去。
眼下这花匠端着掉脑袋的题直面她而来,又如此费心的将她掳来了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定是做了一番鱼死网破的准备。泰烟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觉着自己应该还是在京城内的,因为她记着这花匠也是京城中人,只是上回入宫时他似乎说过自己住的要偏僻一些,想来是将自己掳来郊野处了。既还是在京城内,那么只要自己拖足了时间,便有可能拖到有人来救自己的。到时候不管他要与自己说什么做些什么,只要来了人,都再与自己无关了。
况且眼下一旦听了他的事,以她本质柔善的性子,其中一旦有些什么冤屈,她便难免会忍不住动摇了心打算帮他,介时凭父皇那阴晴不定的喜好和心性,可不知会给她什么坏果吃。毕竟父皇的脾性,就连身为掌上东珠的她有时候也摸不准。泰烟打算着,自己再有几年也入桃李岁数了,她还没在皇宫之外的地方逍遥玩乐过,还没有对祁司辰坦白自己终生都想嫁于他的心意,还没有来得及跟百里和尉迟落衡撇清关系,可不能栽在这里!
男人见短短几个瞬息间小公主脸上的表情便变化了好几个样,心里越发觉得她纯真好糊弄。自打宫里派来的人循着他京城第一花匠的名声将培植那牡丹花种的任务交给他,他便开始思量如何借这个唯一能跟宫里搭得上话的机会替自己一家翻盘,上回入宫时他见公主见了他这罕见的花心里高兴,甚至还摘下面帘来细闻,那张如天人姿色的脸上却有着孩童般天真纯粹烂漫的笑,与那森严的皇宫格格不符,花匠便心觉可以从这位公主身上做文章。待他跟送他离开的那小太监打听一番,才知公主从小到大只去过一趟外头,之后便几乎都待在宫里。花匠断定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是金子笼里养出来的傻鸟,应该是极好让他入手利用的,只要不碰她的身子,那他的风险便可以推脱规避掉。
也怨那小太监不是李常福亲自带出来的,平时只做一些下等的杂事,自知命不值钱,嘴巴便干脆不受管束的碎一些,也因此便只知泰烟去北国的那一趟外出事,自然不知她从小便常与碧荷偷偷摸出去街市上玩耍,再加上清水止教导有方,泰烟虽不是极其聪颖的人,但也实在算不上那种话本子里刻意捏造出来的蠢笨金丝雀。那小太监不知,花匠自然也不知这事。
他伸手盖住泰烟叽叽喳喳的嘴,一阵好闻的花香从指缝间逸出,泰烟只觉得浑身酥软,意识也跟着花香一齐疲软下来,眼前黑下来之前,只听那花匠附在她耳边低言,声音温润,偏又添了固执:“殿下,此事由不得你不愿干涉。吾是周家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