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有因,还请父皇宽恕。”
祁司辰冲皇帝简单的报了个拳,祁濛抬起头来笑盈盈的打量着泰烟,要说他北国败于南国,前半年又将皇子主动送去南国以投诚。虽说中间南国出了尉迟落衡这么个差池,但是也并不能直接就证明尉迟虎门同北国有关联,边疆常年厮打混战亦不是一个和字能够规清的,故而两国眼下面皮上至少还是和的,都是暗戳戳的私底下给对方使绊子。
故而眼下泰烟来了北国皇宫,虽说祁濛给安了个低调走访的名义拒不开正门,但现下见了泰烟他也理应跪拜相迎才是。不为别的,就为南国无皇子,多少年来皇室仅出了泰烟一名公主,无论从战败国的地位,还是他祁濛先表投诚的态度,还是泰烟在南国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祁濛都理应大礼跪拜于泰烟。可这儿虽说面皮上看着斯文俊秀,内里可是个狼子野心,欲吞老虎的主,投诚是假,作祟是真,他哪里就肯真的撂下面子来拜泰烟一个小小的女儿家,拜了可就代表着北国当真臣服于南国了,这于祁濛的野心,于他自认为的傲节,都实在不相符。
他也欺泰烟是个女儿家,年纪还小,定是不会注意这等事的,也定不会将此等事放在心上,便稳稳地坐着等泰烟先给自己行礼。本来他将泰烟所谓的“迎”来宫中,目的也并不单纯。可泰烟虽说看着烂漫天真,有嬴昊那等枭雄作父,孩儿无论男女都怎么可能生得跟个软兔子似的,泰烟本就聪慧,十多年来跟在嬴昊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政事上的东西,现下谁该拜谁,泰烟还是拎得清的。
于是眼下两个人便大眼瞪着小眼,祁濛坐着不动,就笑盈盈的瞧,偶尔低下头去看一两眼奏折,泰烟见他怠慢自己,便也立着不动,等他先起身来给自己跪下行大礼。虽说这北国的皇帝将自己掳来他的宫里,看样子是要软禁自己作人质来威胁父皇,但是她的膝盖可不能先软了去,她是南国唯一的公主,虽说无甚实际的权势,但既出来了就代表了南国一半的颜面,泰烟心知,这北国的皇帝再蛮横,自己也不能先屈服,不然传回去丢的可是自己国朝的脸面,到时候她身为一个软货公主,还有何颜面面对南国百姓?丢了国家颜面的公主,只怕父皇亦会觉着自己鲁莽不知事,故而心生厌恶,再随便找个草缝子里蹦出来的儿将自己潦草打发了去。
想到这些可怖的后果,泰烟越发挺直了脊柱,眼皮子都不撂一下的死死盯着祁濛,状况外的祁司辰眼睛懵成了两个长长的黑条,他一头雾水的看看泰烟,又看看自家父皇,再扭头看看泰烟……
“噗——”
最终还是祁濛先忍不住了,他瞧着面前这小女娃故意装出一副严冷模样,眉眼却和自个儿那位冤大头着实相似,恍惚间他仿佛透过泰烟瞧到了,自己将嬴昊打败后嬴昊吃气的模样,忍不住便乐得笑出声来。
“公主来朕这北域也数月有余了,这一路定是劳累不堪,朕且未得空,便不多留了。来人——,请泰烟公主下去歇息!”
祁濛冲殿外招招手,两个太监正要进门,祁司辰连忙抬起手止住,他冲嬴昊另外抱了个拳道:“父皇且慢,由儿臣来带烟儿过去便好。”
……烟儿?
祁濛听到这般亲昵的称呼,有些诧异的顿了顿手里批奏折的笔,他抬头瞧去,自己的孩儿正微微提着唇角冲南国来的小女郎肯首,小女郎回瞧着自家孩儿的眸子里,亦闪着汩汩水一般柔软的光波,两个小儿亲近的模样,让祁濛心里头诧异的同时又忽地另萌生出一个主意,他便瞧着祁司辰道:“也好,你便先带公主去吧,记得问候你母后,她应是早就在等着你了。“
“儿臣便退下了。”祁司辰最后又抱了个拳,祁濛便低下头去不再理会两个儿了,泰烟见这北国的皇帝从头至尾没给自己行个礼,甚至连首都没肯,敬称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