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尚云明沏回不过神,失神看她许久。
眼前女子面色潮红若染三月桃红,眼眸明亮如天上的星辰,唇瓣娇嫩水润,吐气如兰……只要略一低头,他便能触及。
……他竭力抑制心底生出的渴望,一撑身子坐起。
“听说你未进食,我去着人送来饭菜,吃一些吧!”
说完,他起身出门。院里,春夜微寒的风,能让他充血的脑子稍微冷静。
院外,三位女奴手捧酒菜急急而来。
“慢着!”
听见声音,见尚云明沏当院而立,女奴立时上前行礼。
尚云明沏目光落在白玉酒壶上,抬手揭开酒壶上的盖子,沉吟许久,终将盖子盖回。
一挥手,他道:“送进去。”
女奴们慌忙一揖,越过他将酒菜径直送入屋中。
他从怀中掏出那包药粉,拿在手中看了许久,轻轻一叹,又将药包塞回怀里,回到屋中。
宋唐心叫骂了大半天,正饿得眼冒金星,毫不客气在意尚云明沏,大吃大喝,唯不碰那壶酒。
初与尚云明沏见面,她便着了奶姜茶的道。
添了半壶雪芝酒的奶姜茶让她醉了一路,误了扔弃铁剑的时机,因此与尚云明沏结下孽缘。
尚云明沏见她不饮,便自斟自饮,安静陪她。
他本就半醉,手擎酒杯,目光柔柔落在宋唐心脸上,暖黄灯光下,宋唐心的脸越发让他醉得彻底。
“我娘是个马奴!”他浅浅抿着酒,打开话匣子,“被我爹一夜临幸……才有了我!”
宋唐心闷头大嚼,也没误了尖着耳朵听。
尚云明沏说起他娘,言语间忧怨难解。
又提到嫡母、嫡姐,恨恨讲少时受过的苦,宋唐心听得心下松快,胃口越发的好。
唯尚云明沏提到自己老师时,她才停下筷子。
依他所说,那应是个满腹经纶的人。
只可惜,身为堂堂景唐人,却养痈为患,教出尚云明沏这般阴计百出的人。
“老师就葬在我院中的松树下,”尚云明沏浅抿一口酒,双眼迷离,“唯有这样,老师才可长久伴我!”
她一口饭梗住:“将他埋在你院子里……这是死了?”
他避而不答,眼神寂渺道:“离开王都后,一直我很想他!”
她举筷一敲他的肩,追问:“他是怎么死的?”
尚云明沏默了良久,幽道:“你猜?”
她收回筷子,冷笑:“许是发现教大的人是个狼崽子,活活气死的呗!”
尚云明沏眼神变得冰冷,一言不发看她。
这是猜中了?她无谓一耸肩。
沉默间,屋外院中,响起一通松快的小曲儿声。
尚云明沏醉醺醺望出门口,有人哼着小曲儿由远至近。
须臾,节使府的老阗医于门口探入头来。
他肩负药匣出现在门口,一见尚云明沏,口中小曲儿停下,慌神捂胸一揖:“见过尚节使!”
尚云明沏剑眉一蹙,寒声:“我可曾唤你?”
语带责备的反问,听得老阗医慌忙躬身道:“闻听宋掌印又犯了疯病,还夜宿节使府,老朽怕她惊扰节使,特来诊治!”
宋唐心被气得打了个打嗝儿,朝老阗医轻飘飘扔过去一个白眼。
疯的是她吗?明明是尚云明沏!
尚云明沏不耐烦一挥手:“宋掌印眼下安好,下去吧!”
老阗医木然点头退下,复又转身回来,殷勤且小心道:“既老朽来了,便给宋掌印掌掌脉,开付养心安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