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鼓鼓的一堆野果进来,它们似乎轻车熟路,将果子如数倾倒在角落后,又将两只装满水的阔口陶罐摆好,又将衣物放进她昨日扛回来的大桶后就离开了。 冯逆之顿了顿,很快反应过来。郁汝癸这厮能在此生活并不是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而是这些猴子们的爪子啊! 敢情衣服一直都是猴子在洗,野果也是猴子在摘,难怪昨日碰到那几只猴子敌意那么大,原来它们以为被抢了工作啊! 冯逆之气得直哆嗦,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她一怒之下冲进另外一间石室,正要发作,郁汝癸轻轻睁开了眼。 “我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见过坏的,没见过你这么损的。”冯逆之蹦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也不怕出门遭雷劈,啊?猴子干的活就叫猴子干呗,你还使唤我?害我被猴子针对,吃的果子都没这里的甜!” 她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肚子咕噜咕噜得响,于是弯腰挑一个漂亮的,使劲往衣服上蹭了蹭,咔嚓一大口,唔,还真是比昨日猴嘴里抢来的要甜呢。这厮真可恶,披着张人皮,还不如牲口通人性呢。 郁汝癸波澜不惊,起身就着陶罐洗了把脸,正思索找什么借口叫她滚蛋,冯逆之自己给自己铺路了。 “呐妖兄,我猜你也不是什么植物变化而成的,天天窝在这石头房子里吃果子,一点也不着急吗?”冯逆之虽然觉得果子不错,但打从心底里还是觉得荤素搭配,精神百倍。“不是我想出去所以狂骗你,有研究表明长时间吃素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尤其你们男性,蛋白质摄入不够的话,哪儿哪儿都硬不起来的。” 可能自己也觉得猥琐,于是拍了拍臂膀道:“肌肉,肌肉就没了,不硬了。” 还是怪怪的。 她啧啧嘴,大手一挥,“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就问你想不想吃红油毛肚,香卤牛肉,脆皮烤鸭,荷花烧鸡……” 冯逆之差点口水都流出来,接连负伤使她更想吃点好的补一补,“我去给你买如何?不要你的钱,我请客。” 郁汝癸不想她与高四叶等人碰面,届时还需解释,十分麻烦。于是打发她道:“去打壶好酒来。” “得嘞,我这就去。你放心,我肯定回来,妖兄且等我把酒言欢啊。”冯逆之喜色难掩,欢快地吹了声口哨绷着跳着离开。 郁汝癸沉默地看着她欢天喜地地离开这里,又转身去看石棺上的植物,他心知冯春生多半难回,不过不要紧,这花已浇了十六次,还差两次足矣。若非担心那公主身体吃不消,只怕连着再催两次兴许就能开花见果了。他吃过这果子,身体恢复了,再图后事。 至少知道了她的存在,好些事,叫他郁郁难言的那些不甘,那么多羞辱,似乎都有了狭窄的宣泄口。 他啃一口吃了几个月的果子,再没有当初时的甜味,反倒涩涩地难以下咽。一如人世欢愉,最初总是好的,久了就倦了乏了,初心不再。 郁汝癸点了支香插在后山的泥土里,遥望西北,心道若母后知晓祭祀有后,是否在天之灵稍感慰藉? 冯逆之逃离这里的心十分迫切,与风比肩,还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万一那妖孽反悔,又不知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呢。 与他一比,冯逆之顿时觉得自己是个难得的好人。是,她是挟持了那少女宗主,可这一路走来,自己非但没有虐待殴打她,反倒好吃好喝供着,重话也不敢说,好言好语哄着,给她收拾烂摊子。这都罢了,还经常超负荷工作,满足她的一些无理需求。 她重重拍了下脑门,一脸的生无可恋。“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