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忽而,双肩被人狠狠推开。 “不、不可以。” 凌厉阴鸷的眸子对上沈鸾惶恐不安的视线,裴晏眼中的厉色渐去,他放缓声音,修长白净的手指一点点抚过沈鸾的后颈。 沈鸾别过视线,支吾半晌。 眼神飘忽不定,猝不及防对上裴晏揶揄的视线,沈鸾双颊腾地涨红,羞愤又气恼。 裴晏手指在沈鸾后颈上慢条斯理抚过,他稍稍挑眉,明知故问“卿卿怎么不说了” 他俯身,温热气息洒落在沈鸾颈间。 “脏、脏死了” 顾不得裴晏就在眼前,沈鸾急急推开人,慌不择路从榻上跑开。 临至门口,又匆忙跑回,自沐盆中捞出璎珞,戴上。 水珠泅湿衣襟,深浅点点。 沈鸾夺门而出,夜色浓重,隐晦光影模糊了沈鸾的轮廓。 茯苓和绿萼不解其意,提裙亦步亦趋跟在沈鸾身后跑,口中不住道“姑娘小心些,莫摔了。” 跨过月洞门,穿过影壁。 院落安静无声,只有沈鸾飞快跑过的身影,心跳急促,气息着急。 茯苓和绿萼落后几步,努力平缓着气息“姑、姑娘” 夜色遮挡,亦或是刚刚跑了一路,一人都没注意到沈鸾鬓松钗乱。 沈鸾挡在门前,未曾转身,只背对着人道“打水来,我想沐浴了。” 虽拿丝帕擦洗过,沈鸾仍觉得身前挂着璎珞的地方,还有东西尚存。 她捏捏手心,欲盖弥彰似的,“在那屋子沾了血腥气,脏死了。” 茯苓福身道了声是,没走几步又折返“那奴婢唤他们再采撷花瓣” “不必” 沈鸾当即转过身,一口回绝。 茯苓被唬了一跳“姑娘” 沈鸾惊觉自己反应过度,她讪讪,耳尖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 “太晚了,叫他们取凝霜浆来就是。” 她低头垂眼,那上回遗留花瓣的地方,如今遗留的,却是 沈鸾脸红耳赤,不敢再细想。 不想半盏茶未到,茯苓已将热水备好,她满脸堆笑“听说是陛下早早叫人备下的,不然这大晚上的姑娘,你脸怎的这般红” 话音甫落,茯苓伸手,欲探沈鸾额头“别是夜里见了风,染上风寒了” “没有” 沈鸾一张脸涨红,再不肯多话,扬声叫茯苓和绿萼退下。 水雾氤氲,腾腾热气熏红沈鸾一张脸。 璎珞和小衣都置在屏风前的矮榻,只要看一眼,沈鸾总能想起先前的一幕。 水声荡漾,沈鸾双手掬起一掊水,润润清水怎么也冲不散脸上的红晕。 那小衣和璎珞都该丢掉才是,否则日后瞧见 转念一想,自己刚刚从裴晏屋里出来,巴巴叫人丢去这两样,未免此地无银三百两。 倒不如等浆洗的人送来,拿着压箱底就是,省得看了心烦。 一墙之隔,裴晏院落灯火通明。 闻得裴晏伤口又渗血,郑平急得团团转。 他垂手侍立在廊檐下,一颗心惴惴不安。 轻手轻脚步入暖阁,青花水草带托油灯静静摇曳,晃荡出一整片夜色。 屏风后,青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