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稳后,他闭上眼睛,入了定。 我坐在一旁,手攥着衣角,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 起卦! 清氏铁卦,极少失手。 他忽地张开眼睛,从兜里拿出了三枚铜钱,放在手心一字排开后,倒入了龟壳里。 上下晃动数次,撒在地上,伸手在地上画了一道。 哗啦哗啦,周而反复整整六次。 他眉头深锁,额头渗出细汗,双眼紧盯着地面。 我紧张极了,呼吸都不顺畅,姥姥也绷着脸,鹰隼般的眼睛死盯着姥爷的手。 再抬头,他缓缓开了口,“苏禾,你回屋看书去,我有话和你姥姥说。” 我心底一紧,但没敢反驳,极不情愿地回了屋。 可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心里还是憋闷得不行,整个人都惶惶不安。 他们因何起卦,答案又是什么? 到底什么内容是我不能知道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一股子燥热在身上乱窜。 思来想去实在不是办法,站起身闯出了门。 可姥姥他俩直接越过我,进了屋。 我砸吧砸吧嘴,一屁股坐在桃树下,怔出了神。 这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暮色,他们才推开了门。 一个进了厨房做吃的,一个进了厢房不知道翻弄什么。 总之没人理我。 残阳落在天际边,藏在云后红得发暗,像是被天狗咬了一口,受到了惊吓,整个天都透着阴翳。 姥姥做了一桌子菜,嘱咐我多吃一点,又逼着我喝了一碗汤。 一碗热汤下肚,我额头微微沁汗,身上暖了一些,可心还是凉透的。 我实在想不出他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我试探地问了一嘴,可他们避而不谈,告诫我与其乱想,不如多读书。 又过了几个时辰,姥姥进了屋里,一身短打扮,袖口刺着一个“苏”,脚上更是蹬了一双白底黑帮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