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也没有侍卫,像是被张以舟有意调开了。
“哥、张以舟——”齐蔚张口,却难以发出声音。
但张以舟恰好回头,发觉齐蔚醒了。他们快步走入,齐乾向齐蔚伸出手,却又慢了一步,默许张以舟去搀扶齐蔚。
“是不是口渴?”张以舟在齐蔚身边席地而坐,扶她靠在自己肩上。
齐蔚抓着水囊,仿佛久旱逢甘,喝了大半才停。她声音沙哑,仿佛砂纸摩挲,“几、几时了,这是……哪?”
张以舟道:“在雍梁境内,三个时辰前,我们刚寻着你。”
“三个时辰……”齐蔚脑海一片混沌,她大抵是摔下悬崖时,磕了头,总觉得她是经一场大梦方醒。她疲倦地垂首,脸颊在碰上张以舟的衣领时,仿佛扎在了松针上。
“难受?”张以舟问,“再歇会,等药效上来了,便能好些。”他托着齐蔚后背,想扶她躺下。
齐蔚却摇头,她动了动被打裂的嘴角,艰涩地问:“我、我好像杀人了?”
“不是。”齐乾说。
张以舟在同时,道:“是。”
两人对视一眼,张以舟合上了唇。
齐蔚再一次重复,道:“我杀人了。”她的手藏在绒披底下,微微发抖。
张以舟一点点将手探入,握住了她,“蔚蔚,你手里有刀锋,它终究会在某一天被挥动。刀落下的结果,有些会如你所愿,有些却事与愿违。我想,你可以承受住结果,也始终记着,挥刀的初衷是什么,对不对?”他轻轻拭去了齐蔚眼里藏着的恐慌,拍了拍她的发。
“蔚蔚,身上还疼吗?”齐乾问。
齐蔚擦了鼻涕,抬起头,“不疼了。”
齐乾叹了口气。哪能不疼?他们花了两个时辰清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用刀从她手臂的伤口里挑出了十几只黑蚁,更别说腰上挨的那一下,险些被断了筋骨。
那些伤让齐乾触目惊心,他恨不能立马带齐蔚走,把她藏进无人知处。可张以舟说得对,齐蔚承得住她的命。
“蔚蔚,”齐乾道,“这次你先不回家,跟着张以舟走,好吗?”
齐乾以为齐蔚会高兴些,可她垂着眼问:“哥哥,你们商量了什么,为什么又让我跟张以舟走?”
齐乾握着拳,问:“蔚蔚,如果哥让你不要问缘由呢?”
“哥,如果你希望如此,我便不问了,就像我答应你留在家时一样。”齐蔚说,“我相信哥哥。”
可齐乾有时都不确信,把齐蔚蒙在鼓里,正确与否。他沉默半响,到底是松了口,“蔚蔚,是家里对不起你。”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