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死在这?齐蔚咬咬牙,拨开一点点灌木。外边已经完全天黑了,再等等,等到破晓,抓她的那群人也会松懈,那个时候她便能开始找路离开了。
她缩着身体,屏息凝神,静静等着。
脚步声在齐蔚附近来来回回,但他们始终未能发现她。
当齐蔚微微松了口气,灌木丛突然有了响动。是“嘶嘶”的摩挲,不是人。只是林禽,齐蔚心说。
冰凉的东西蹭到了齐蔚的腿,那种凉是如中毒一般,缓慢滋长进骨髓的。她意识到,这是一条蛇。
可是冬天怎么会有蛇?齐蔚尚未想清楚,脖颈蓦然被死死缠住了。
“老大,找到了。”一个矮小的女人将齐蔚从洞窟中拖了出来,她吹了声哨子,黑白相间的长蛇松开猎物,窜入了她的竹篓里。
齐蔚捂着脖子,面色紫黑,她大口喘息,终于得到一线生机。但她不知道,这生机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我、我说,我告诉你们……”
但这次,那个女人根本不信齐蔚知道什么,她利落地给了一声响,把齐蔚打得几乎昏厥。
接着,女人将火把举近,再次查看齐蔚的右肩,却只是确认了陈旧的伤痕。
女人似乎颇为不满,她又撕开了齐蔚的左肩衣物,也是疤痕纵生。她皱起眉,把齐蔚的上衣脱到只剩抱腹。她翻来覆去地查看齐蔚的上身,最终像丢弃一件旧物一般,把齐蔚扔在地上。
“杀了。”她说。
背着蛇的女人兴奋不已,她蹲在齐蔚面前,打开竹笼,“瑶瑶,出来吃晚饭了……”
“滚……”齐蔚颤着手,举起刀片。女人伸出食指,轻轻一挑,便让齐蔚的刀片脱了手。
长蛇直起上身,嘶嘶吐信。
“去吧。”女人魅惑地说。
长蛇弹射向齐蔚的咽喉,毒齿将咬住猎物时,一支长箭呼啸而来,贯穿七寸,将蛇钉死在了树根上。
“瑶瑶!”女人发出一声尖叫,扑去抱起蛇的尸体,她惊惧又茫然,仿佛不敢相信至亲的死亡。
“老大!是雍梁那个人!”有人喊到。
为首的女人几乎毫不犹豫,道:“撤!”所有蒙面的人瞬间四散,抱蛇的女人也被架着离开。
齐蔚模糊地看见很多人去追那些蒙面人了,一个身影冲到齐蔚面前,他跪在地上,将齐蔚狠狠地抱进怀里。
“蔚蔚、蔚蔚。”
齐蔚听到熟悉的声音里,充斥着恐惧。
她哑着声,说:“张以舟……你来找我了……”
有什么东西滚在了齐蔚的侧颈,好烫,烫得生疼。齐蔚想拍拍张以舟的背,作为回应,但她太累了,意识昏昏沉沉。
“我可以睡一会吧……”齐蔚心想。
一道寒光忽然闪在了张以舟的后背,是谁在声嘶力竭地喊着要报仇?
距离太近了,张以舟不能躲,他身下是齐蔚。
“嘭”!血肉被切开,鲜血溅在张以舟的后背,而薄薄的刀片嵌入了女人的咽喉。那个女人死在了雪夜里,“瑶瑶……瑶瑶……”
当一切重归寂静,齐蔚看见了雪地里那滩冒着热气的血,她猛然大哭了起来,“张以舟——我杀人了——”
————
当齐蔚从昏迷中醒来,入目是破窗之间,斜挂着一轮明月。雾气从豁口飘过,连明月都变得格外清冷。
但她的身体是暖的。她躺在柔软的狐裘上,身上层层叠叠,压了好几件绒披。身旁燃着火焰,热气氤氲在四周。
透过明亮的火光,齐蔚看见齐乾和张以舟站在门槛外,两人面色似乎很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