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苦笑，终于收回手：“如此，我就不惹泠儿心烦了，天色已晚，你多加小心。”
姜泠欠身，看着对方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同时又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这算是什么？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倒像是见不得人一般，她还真是怎么都没料到，有一天她与赵璟，竟也会成为对彼此这样尴尬的存在。
摇了摇头，姜泠转身走到不远处躺着的人面前，轻声开口：“宋大人。”
地上的人倏地睁开了眼，然后坐起身，眸底一片清明，哪还有半分醉意。
姜泠慢慢呼出一口气：“方才多谢你了。”
宋怀挑了下眉：“郡主怎知，臣便不是真的喝醉了?”
姜泠定定地看着他，道：“大人不是这样不谨慎的人。”
他便笑了笑，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又忽然一下子冷了下来。
“郡主怎会被璟王缠上?若刚才来的人不是臣，真是旁的什么官员，又或是宫妃命妇，那郡主可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语气里多了些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冷硬。
姜泠沉默一瞬，明鹊有些不满宋怀这样苛责于自家姑娘，想开口辩解，姜泠却按下她的手，只是倦怠地移开目光：“我知晓了，我会多加小心的。”
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般干脆，倒叫宋怀顿了一下，静了好半晌，才道：“如今形势越来越复杂，为保郡主的安全，臣调些人来郡主身边暗中护卫。”
是肯定的陈述句，甚至没有丝毫商量的语气。
姜泠一顿，目光当即冷了下来：“大人是想监视我吗?”
宋怀怔愣，未料她会如此说，不等他开口解释，面前的人就继续道：“希望大人弄清楚，你我之间是盟友，我并非你的犯人，若大人当真连基本的信任都不能保证，那我们或许也没有再继续合作的必要了。”
宋怀薄唇微抿，一时竟有些无辜：“郡主误会了，是臣未说清楚，在郡主身边安排人手，的确只是为郡主的安危考虑，绝无监视窥探之意。”
姜泠闻言，神色仍旧是冷淡，宋怀便知她并未听进心里去。
姜泠淡淡开口：“多谢大人的好意，但不必了，宫中的守卫亦不是吃素的，若叫他们察觉，反倒是增添麻烦。”
“况且，大人方才那般出现在赵璟面前，他虽没说什么，心里却未必不会怀疑。”姜泠轻叹一口气，“总而言之，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还是都多加小心一些吧。”
宋怀听着，面上浮现出了几分不自然，他知晓这是在说他冲动了。
自从接手御听司后，除了皇帝，他就几乎再没听过谁的训，现在……说实话，感觉有些微妙。
默了默，他道：“是臣考虑不周。”
姜泠不再说什么，微微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
身后的人垂首：“恭送郡主。”
好半晌，他才慢慢抬起头，却又很快垂了下去。
原地站着的人身姿挺拔如松，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宋怀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指腹，少见地生出几分无措。
好吧，好像把人惹生气了。
……该怎么办？
——
宫道上，赵璟笑着揽过了迎面走过来的女子，对方华贵的金簪险些戳在他脸上。
“王爷去哪里了？妙芙找你好久呢。”林妙芙小声嗔怪。
赵璟便拥着她温声哄慰了一番，末了，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眸：“妙芙……我们的计划，提前开始吧。”
“提前?”林妙芙眉头一皱，“这是为何?我爹恐怕不会答应……”
“自然是因为，我想更快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