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扁上书“南苑”,萧瑜领着她进了后院一间厢房,又翻箱倒柜找出一件月白长袍,表情有些不自然:“此处没有女子衣物,这件我从未穿过,你将就换上,明日一早我便去买……”
“不必麻烦。”苏蓁闭上眼,调动内力,只见全身雾气蒸腾,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的头发衣衫已全干。
萧瑜一直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见她睁开眼,忙整理好失落的心情,将衣袍放回柜中。
气氛有些尴尬,萧瑜将棉被翻出来,熟练地铺好了床,回头见她神情恍惚,忍了又忍,还是什么也没说。
觉察出他的异样,苏蓁开口:“今晚多谢你,夜深了,你回去吧。”
萧瑜眼中担忧外露,几番犹豫,终究只道:“我就在前厅,你好好休息吧。”
他出去了,此处偏僻,静的出奇,苏蓁放任自己的思绪飘远。
犹记那年,彼时的苏六刚入了国子监陪皇子公主们读书,与她最不对盘的除了慕容景瑶便是佟妃的弟弟佟司缪。
当时的佟妃圣宠正浓,侍宠而骄,就连皇后都要让她三分,后宫中可谓无人敢惹。其兄佟司永镇守北丹边境,手握重兵,能与之抗衡之人唯有势均力敌的苏昀。
佟司缪仗着自己家中势力,在国子监横行霸道,对上比他还横的苏六,自是想尽办法给对方找不痛快。苏六最见不得纨绔子弟,在某次见他欺负旁人之时,终忍不住下手揍了这厮。
这无疑捅了个大窟窿,佟妃岂能善罢甘休,事情闹到宣帝面前,苏六毫无惧色,在御前表现的十分坦然,只道:“人是我打的,要杀要剐都任凭陛下发落便是。”
宣帝不紧不慢饮了半盏茶才对下面跪着的人道:“你连朕的公主都敢打,还有什么不敢的,打就打了吧,就罚你抄写十遍大楚律典。”
宣帝对苏六的宽容超乎寻常,先前景瑶公主之事已让人意外,此番结果亦在情理之中。
苏佟二人是相互制衡的关系,而这种平衡关系随着佟家的落没而倾斜,兔死狗烹,彼时年少无知的苏六如何能明白这深沉的帝王之术!
如今想来只觉可笑又可悲,她当年能够恣意妄为,横行京城,并非自己多么了不得,只不过是宣帝有意纵容。
昭仁郡主,多么皇恩浩荡,原来自己仅仅是帝王棋局中一枚抗衡佟家的,愚蠢的任人操纵还自鸣得意的可笑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