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失态,脑中纷乱不已,回想以往种种,并非无迹可寻……
父亲为人太过刚正,可过刚易折,不愿与权贵同流合污,拉帮结派,在朝堂上自是树敌颇多,更不会说好话奉承帝王,不会委婉进谏,甚至触怒帝王。
父亲守卫边境多年,对待边疆的百姓如亲人一般,苏家军的镇守使西南边境太平多年。当地百姓安居乐业,免受战乱之苦,父亲与苏家军深受百姓爱戴,这点,她在边疆那些日子深有体会。
军务闲暇之余,父亲也顾不得休息,总是去体查民情,倾听他们的难处,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困难群众。她跟着去过几回,百姓见着父亲十足热情,什么瓜果蔬菜,咸菜鸡蛋都往他怀里塞,当然,他从不肯要百姓的一分一毫!
慕容景桓又为自己绪了杯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苏家军不仅受大楚边疆百姓爱戴,整个天下都知苏家军威名。边境众人唯苏老将军马首是瞻,边陲百姓只知有苏将军,不知有陛下,试问有哪个帝王能容忍此事?”
“今上有此心亦非一朝一夕之事,自佟家失势,局势失衡,悲剧并非不可避免,可惜苏将军没有认清现实。又或许苏将军心如明镜,不过一味愚忠罢了,只是代价未免太大。苏家军阵亡,援军立时便到,局势迅速扭转,一切皆在今上算计之中,借着徐李二人及西魏之手,拔除了眼中刺!若非四弟对你痴情至此,他必然不会留下你这个后患,你觉得呢?”
苏蓁胸口憋闷,无处宣泄:“王爷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慕容景桓以肯切的口吻道:“本王一直对苏将军与几位少将军的遭遇深感惋惜,不愿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忠肝义胆之人不该是这个下场,你是苏家唯一剩下的血脉,本王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真相不该被埋没。”
她指尖微颤,只觉气血翻涌,勉力压下:“王爷仅凭一面之词,未免让人难以信服。”
慕容景桓笑得笃定:“信与不信,你心中自有答案,本王何须再多费唇舌。”
苏蓁只觉胸腔内一把火在烧,烧得她头脑发烫,理智即将崩塌,未免暴露过多的情绪,匆忙别过,迅速下了花船。冷风扑面,如刀子刮在脸上,雨势渐大,没过多久,她浑身都湿透了,可这雨却浇不灭心上那越烧越旺的怒火!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该往何处去,父兄忠肝义胆,却因那人的猜忌断送性命,这就是苏家军誓死效忠的好君王!
街面上店铺多数已关闭,她失魂落魄地走着,一辆马车自她身旁缓缓而过,没走多远便突然停了下,淡青色的身影自马车上下来,他撑着伞匆匆奔至她面前。
苏蓁抬眼,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久久无言。
萧瑜对上她通红的燃烧着恨意的双眼,心口泛起久违的疼痛,亦不曾多言。时间仿佛静止,他先反应过来,拉着她上了马车,苏蓁一幅无所谓,任他安排的态度。
见她浑身湿透,急忙催促赶车之人:“速去誉王府。”
苏蓁终于有了反应,疲惫道:“我不想回去。”
萧瑜迟疑道:“我在城南有一处别院……”
话未尽便听她淡声道:“就去那里吧。”
萧瑜又让车夫改了道,马车在雨夜中向城南急驰而去。
此时的誉王府不似平常安静,苏蓁入夜未归,慕容景行坐立难安,她答应回来陪他用晚膳的,可过了亥时竟还不见人影,便让聂星云去寻,不知怎的聂星云亦久去不回。
孙淳风看了看一桌冷掉的饭菜,又见他愁眉不展,心神不定的样子,少不得苦口婆心地劝,无奈一沾上那丫头,他是如何也不让人省心的!孙淳风只得独自叹气,期盼那丫头可千万莫出什么事才好!
马车停在一处宅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