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意思,是不计较了?
既已提起白邦彦,盼儿还是想多嘴问一句:“白大哥他没真的死,是吗?”
盛武杰看花的眼神挪回到盼儿脸上,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问道:“他要是死了,你会记他一辈子吗?”
“当然不会。”盼儿立刻接话,语气并没有很强硬,免得把戏演过了,反倒叫人不相信。她眼睛里满是温顺乖巧, “我是司令的人,除了司令,没人能叫我记一辈子。”
盛武杰身上燥热,头脑却异常冷静。他弯腰下来,捏住言盼儿的下巴,让两个人鼻息相交,眼里有怜惜,有欣慰,而最多的,还是狠戾:“连昨夜里答应的事情都不记得,还说什么一辈子?”
“没忘,盼儿没忘呢。”
到底答应了什么来着?
盛武杰的眼神不冷不热,大约是因为左手受伤,他连胡子都没刮,看着一下子老了十岁,丝毫没有上一次见他时候,那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样子...
…自己竟然用风度翩翩来形容他?啧。
“怎么不接着编了?”盛武杰放开手指,蹲下身来,和盼儿面对面, “没忘的话,你倒是说说看?”
被豺狼这么近距离地盯着,盼儿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人一紧张,脑子就通顺了。
“我真的没忘,司令。不就是刮胡子嘛。”
盛武杰煞有介事地瞅着她。
盼儿胆肥起来,自己起身,打量起圆桌上的小刀片,说:“本来说好一早过来,迟了是因为盼儿没有替人刮过胡子,所以向方嬷嬷学了一会儿,这一学会,就急匆匆跑过来了。”
他把剃须工具摆在外面,不会一大早就在这儿侯着了吧?若是等了一个早上,那怪不得他刚才说话是一副压着火气的样子。
可他是盛武杰,这座宅子,哪怕整个北岭都要听他的,他想要盼儿过来,派人喊一声不就得了,为什么要自己干等?
盛武杰坐到椅子上,坐姿端正,轻轻仰起脑袋,还将一只保护衣领的小围兜挂到脖子上,抿了抿嘴唇说:“既然想起来了,就快着点吧。”
盛武杰坐着,盼儿稍稍弯腰,看得清盛武杰脸上所有的纹理。
他的皮肤几乎是古铜色的,像是常年汲取太阳的光亮,到最后也发展出了自己的温度,光是看一眼,就觉得他整个人大概都是烫的。
除了几道小伤疤以外,盛武杰的皮肤其实很光滑,若不是被晒黑,他八成也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盛司令小白脸的样子......盼儿光是想想,就不禁扬起嘴角。
“你笑什么。”
盼儿抬眼对上盛武杰,又赶忙收拾了表情,摇摇头,淡定地扯开话题:“司令眉尾和耳垂下的疤都是哪里来的?”
“剿匪的时候弄的。”盛武杰语气平淡。
你自个儿就是土匪你还剿匪?直接说黑吃黑不就行了?
盼儿脸上依旧是明媚的笑颜:“司令好辛苦。奴家有治伤疤的药,下次调制好了给司令试试。”
盛武杰不置可否,盼儿换了另一边脸,接着找话聊:“对了,司令,上次教书的陈先生,许久没来了。”
“你上回抢了人家书就跑,人家不敢再来了,他不来,我总不能绑他过来。”盛武杰语气揶揄。
还有土匪不绑的人?
"哦...”盼儿心里确实是有些失落。
“我请别人来就是了。”盛武杰说,“你还想学什么。”
“我想学骑马。”
盛武杰闻言一哂,扯着一面的嘴角说:“你这次光靠两条腿,我都差点没把你捞回来,骑马是准备跑去多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