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被展开,定睛看去,昏黄的光晕下,照出那分明只是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
瑞王脸色刹那变得难看,声音有些沉怒:“这是何意?神氏莫非戏耍本王?”
李泱清贵的眉眼在跳动的灯下时晦时明,她勾唇笑笑,将信纸随手一抛,对瑞王的恼意置若罔闻。
“神氏不会戏耍王爷,”李泱道,“可我已经不是神氏的人了。”
瑞王神色大变,扶着桌案要起,张嘴要呼喊侍卫,却只呕出一口殷红到发亮的鲜血,喉口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只能发出粗粝的“咿呀”声。
接收到他不可置信的眼神,李泱慢悠悠自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补刀,这还是跟紫阳那个刘有财学来的,虽说仓红散的毒性霸道,但是一刀过去总令人更加安心。
她用匕首尖凌空在瑞王胸膛前比划了两下,对瑞王道:“我也是头回做这样的事,刀好像不够锋利,王爷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瑞王手脚并用,奋力想向门边爬去,却被李泱一脚踩住了衣角。
“这酒里的是仓红散,世上已经没有解药。”
瑞王如今并不想知道这些,他的护卫们全在门外,但凡他能让外面的人知道里面的情况,就能把此女拿下。
他要亲手剥了她的皮!
仓红散实在是毒中之毒,李泱在饮毒酒前用过一些解毒丸,现在喉口也已经血气翻涌,再看瑞王,他力气已经渐渐弱了下去,保养得白胖的手指颜色变得青黑,眸光涣散。
李泱动手抹了他的脖子。
事情发生得迅疾安静,他的侍卫还无知无觉,李泱抹了一把唇角溢出的血,摘下了烛台上的蜡烛。
屋内用以装饰的白色幔帐一层叠一层,随着她走动带起的风飘动,李泱拿着已经燃到一半的烛,慢悠悠点燃了这些白幔。
一切进展顺利,如今瑞王也死了,她想做的、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后面的叛军余党,便要全部交给江州王了。
火舌卷着轻飘飘的幔帐飞腾,屋内很快就是火光一片。
李泱端着蜡烛,跪坐在一片灼灼火光中,眼眸清亮,神情很平静。
胸腔里有一股热逼得她连连呕血,弄脏了身上新换的白布裙,那枚玉笛坠子散落在衣摆上,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她轻轻闭上眼。
希望这份答卷,能令崔先生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