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胜过一波猛烈,前线死伤不少,大夫吃紧、药也吃紧,燕醇撑着病体,不让人去喊大夫来。
“先将仓中余下的存粮运过去,将士们得吃饭, ”燕醇半躺在榻上,忍着喉咙瘙痒的异动,声音虚弱沙哑,“我自己的库里还有两斗米,是这段时间府内省下的,先拿去煮了粥分发给流民。”
小厮杵着没动,燕醇又催了他两句。
“不成!您都已经…”小厮撇过脸去,不肯答应。
“去吧,你去吧,而立之年的人正是健壮的时候,我不要紧。”
燕醇病倒的事儿虽然没有外传,不过没多久,外头的人就都知道了,因昨日发现燕大人的弟弟燕酲叛变的事儿已经抑制不住传遍了古虹,今日燕醇病倒,他们都说是天意。
“教养出那样一个弟弟,他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是呀!好不到哪里去,活该病倒了,病死了才好!”
“这几日分发的米粥越来越稀,谁晓得是不是他中饱私囊,眛下了粮食呢…”
这样的流言肆意发酵,前线忙着打仗不知道,却先传入了神川耳里。
她只道就算燕酲果真叛变,也不关燕醇什么事,更何况他还在病中,怎么就这样多流言蜚语闹起来了。
神川派人去军营找赵引真知会了一声,赵引真忙到过午的时辰才有空得知。
前线流矢纷飞,火石砸得到处都是黑灰。赵引真听着士兵激战的声音和战鼓隆隆地响动,顶着无孔不入的黑烟,终于在营里找到了个还算能走开的大夫。
“您快上府衙看看燕醇大人,他好像病得厉害。”
大夫扛着药箱跑着去了。
今日赵引真一早就奔走在各个营帐里,制定防守计划指挥士兵换防,或帮着烧一些火石,忙得脚不沾地。
今日不光是叛军疯一般的攻势让他们应接不暇,更要命的是项烈在这时候突然失踪了。营里少了个将军,城防上就只剩万俟松和王骞两个轮替。
两千人的军队,要对上对方两万人,就算城墙再高、两位将军再骁勇、孙先生的计谋再出众,也都有力竭疲弱的时候。
一个浑身直流鲜血的小卒匆匆跑过来,喊道:“大公子,右侧城墙上的防守出了缺口,我们的人手实在不够了,已经有叛军攻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