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什么要这样空口无凭地控诉我呢?我从小就随着母亲做游医,有一些祖传的草药方,这样就要被算作女巫了吗?如果不是听说您可怜的孩子病了,我又怎么会自取其辱去造访您的大门呢?”红发女孩冷静辩驳道。
“您亲耳听到这个女巫承认了吗,检察官先生!”一个农夫惊恐地呼喊道,“我也曾经见过她夜间外出行医,捣鼓这些草药,难道不是巫术的铁证吗?”
“如果我不外出行医,应该靠什么养活自己呢?看在上帝的份上!”女孩翻着白眼不耐烦地讥讽道,“自从这些庄园主发现羊毛比农作物更有利可图,把大量的佃农们赶出农庄,把共享地圈入羊毛出口业,人们都当起了乞丐!而现在,就连行乞也要执照,否则就会被视为非法乞讨处理!布莱克先生,您一定格外虔诚,所以上帝才特别眷顾您,没有让您失去耕种的土地和生计吧,所以不屑于理解我这种走投无路的游医吧?”
“这狂妄的贱人,是在议论尊贵的庄园主斯洛克莫顿先生吗?我完全能够想象,这样恶毒而不知感恩的妇人,是被撒旦诱拐的女巫。”检察官冷冷地审视着她,严厉地发话道,“脱下她的衣服,检查是否有女巫印记。”
人群发出此起彼伏的胜利的欢呼,其中包括在场的妇女们,尽管她们在检察官下达冷酷的命令时,双腿都不自觉地夹紧了起来。她们依然记得沃伯伊村上一家被判有罪的魔鬼信徒,女人被吊死后,监狱长亲自将她的sh i 【和谐】ti悬挂起来,在她的si 【和谐】处找到一个女巫的印记——一颗半英寸的小瘤。在几十名围观的村民面前,他刺破了这颗“印记”,血水混着浑浊的乳黄色液体溢了出来。这令人难以忘却的可怕场景很快提醒了她们,除了每天忧心会被女巫迫害,还要防范自己也被当成女巫迫害。于是仅仅这片刻的恐惧与迟疑,她们便继续加入了这欢呼,并且起哄得比先前更加卖力。
女孩脸色惨白,知道她的据理力争显然只起到了反作用,厌倦地闭上眼睛不再挣扎。她的手被几个一拥而上的男人紧紧抓住扣在脑后,藏在黑袍里的检察官慢慢地靠近她,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来,清了清嗓子,傲慢地朗读着纸上的字迹。
“你被控诉亵渎神明,诅咒,蛊惑一只猫和一条黑狗并指使他们在村子的井里下药,捣鼓邪恶的汤药,参与信魔者的夜半集会,偷走婴儿,与魔鬼□□,以及其他六十八项指控。如果你现在认罪,你只会被吊死。我看还是让我们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吧?”
“你们要处死我,浪费时间,岂不是能让我活得更久一点?被浪费的仅仅只有您这种显赫的败类宝贵的生命罢了!”她倔强而厌恶地回嘴道,随即她的头便被其中一个牵制她的村民狠狠按在地上。她冰冷绝望的眼睛像玻璃珠那样任由火光透过,在她的眼底,几乎看不到与她对视者的倒影。她看到几个抄着锄头与犁耙的男人从人群中几乎是兴奋地向她走过来,在审判官与妇女们默许的冷漠下,他们将手中的农具高高举过头顶。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她的喉咙发出痛苦的低吼。
“我的上帝会拯救我,我的上帝会庇护我,为我复仇雪耻!”
然而随之而来的并不是预期中的剧烈疼痛,而是人群的惊惧的尖叫声。少女鼓起勇气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松开了。那几个抓住自己的男人正在自己身旁张皇失措地爬行,而自己的视线则被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遮挡住。火光随着惊声叫喊的人们晃动着,勾勒出那个人挺拔矫健的背影,而先前那些农具已经散落在他的脚边。
“你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你究竟是谁!”检察官也失去了沉着冷静的气度,战栗着质问对方。
“你们这从上至下的暴行,不是为了将撒旦从人群里揪出来么?怎么连真正的恶魔站在你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