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屋顶,都渐渐在视野里远去······ 启岚江自上游沂国流下,宽阔江水穿过沧崖关一处崖罅,泥沙滤过,便有一条清澈干净的祁水支流穿过泊落镇中,泊落镇中百姓,多以祁水为用。 每至冬日,居于沂国中央的樾天山的山雪不融,启岚江无力供给充足水源于沿途两国,祁水便也不足以供泊落镇中百姓等到来年春汛之时。 也只是近五年,泊落镇的百姓才过得稍微如意些。 流水声混着潮湿水汽而来,视野逐渐开阔明朗,时有嶙峋怪石突兀地出现在路边,怪石上半面则被青灰颜色布满。 小厮在一处崖边跃下,便落在一处形状奇谲突出的石壁旁,紧紧挨着这条自沂国流下的启岚江。 江岸多为岩石所构,小厮将裴檐雨安妥地置于其上后,两三步便闪到聚在岸边的三人之中,与一人并排而立,站在缪荀衣之后。 那人裴檐雨认得,是之前带着缪莘莘的千鹤。 而缪荀衣则是与手握折扇,身着汉白玉色锦服的贺家小公子贺庄河比肩。 “百鸾,怎么这么慢,你这是觉得我最近心情好了?”缪荀衣左手置于腹前,抛着几颗扁平的石子,玄青色的直裾袖口垂落摇晃,将那具浮尸遮了个大半,只露出两只外翻的足底。 百鸾低头应了声“不敢”。 “哎,你看看你把人家百鸾折腾成啥样了,你再闹她不快,我可要不理你了!”大冷寒冬的,贺庄河也不嫌冷,一把折扇呼呼地扇。 “贺公子慎言,穿男子装束也是我自愿的。”百鸾回道。 “既然王妃来了,那倒不如来看看?”缪荀衣嗓音中带着戏谑,“来看看扰我打水漂儿的玩意儿到底长啥样。”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那几块石子随手扔到河里,溅出几道微弱的水花。 “啧,行吧,你赢了。” 这俩人处事倒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像只披着人皮的狐狸。那恶劣性子就如那无法遮掩的尾巴,早早地便露出了马脚。 也不愧二人能走到一起去。 “哼,临安王这番嘴硬,怪不得那雪月楼的姑娘都不爱与你吟诗赏对。” 贺庄河折扇掩住半面轻哂,“你怎么不跟王妃讲讲,这小小泊落镇中,有多少见过这具尸体的百姓。临安王,你刚刚又缉押了多少人?” “看过这具死尸的人,少说也有五六十了吧!” “哦对了,临安王还没把我抓起来去你的王府中做做客呢?是心软了吗,要不我在这儿给您磕个响头谢恩?” 缪荀衣听得烦躁,不知从哪只袖子里又掏出了一颗石子,砸在了一旁聒噪不停之人的脚下。 贺庄河跳着躲开,手中折扇“啪”地一合,双手抱腹,笑得前俯后仰,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啧啧啧,那模样,就算床头铺满糯米安神祈福,怕也是得连着十日不得好眠,七日食不下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