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能找出新的莫须有的罪名指责痛骂,非要从眼珠子里抠根刺出来。 裴檐雨轻轻扯过静云的衣角,示意她不必如此。说不定自己还能借着这位“沈大夫”此次的问诊,治治自己的哑疾。 可裴檐雨与沈有痴二人,一哑一瞎,又如何能够让对方知道自己心思? 沈有痴的拄杖没有贺老那么厚实,是青竹制成的。每当他拿着竹杖向着周围试探,都能发出一阵细碎清脆的响声,和着嗓音奏成一曲,“王妃可以说个话吗,好让我知道你在哪儿?” “扑哧!”苏宝同嘲笑出声,“沈大夫怕是不知吧,这沂国的长公主可是个哑巴呢!” 此话于沈有痴,不免也是一道嘲讽。蒙眼白纱之上,暗青色的细眉蹙起在眉心之中。 一旁的贺老年长,早早地活成了个人精,见沈有痴神色不对,立马举起厚重的拐杖狠狠地在苏宝同的一双彩蝶绣鞋上碾了碾,提醒苏宝同此话不知轻重。 苏宝同也才意识到自己言论的不妥之处,青着脸后退半步。 “既然如此,王妃只需只要站于我面前即可。”沈有痴淡淡说道。 裴檐雨前世也是个眼盲之人,也知晓目不能视有多不便。她主动上前,转了个弯走到了沈有痴的面前,主动迎上了那试探的青色竹杖。 青色竹杖擦过裙摆,有些许滞涩。 “失礼了。”沈有痴也记得裴檐雨哑口,并未求她回应, “王妃将手伸出来即可。” 裴檐雨的一双眼眸长而锋锐,此时密密长长的眼睫垂下,便能轻易地遮住半处冷冽的瞳,将毫无情绪的姣好面容衬得几分柔和,默然望着沈有痴的动作。 他的两手修长洁净,十指若削葱根。左手拄杖,另一只手则轻盈地从自己宽松的袖口拢过,探上了自己的小臂。 他并没有如一个刚失明的人那样四处摸索,不显得轻佻,反而扶得极稳。这不由得让裴檐雨想起前世,免去自己三月的断骨伤筋之痛的,那一次偶然的搀扶。 “抱歉。”沈有痴话语温和,一套动作下来,不住地用着清润温和的嗓音意表歉疚。 裴檐雨缄默无声,下意识地摇头示意不必如此,然沈有痴终是无法见着。 “沈大夫心安即可,小姐她并无怪罪之意。”一旁的静云见此,轻声说道,“那小姐就拜托您了。” 静云也明白了裴檐雨的用意,让这沈有痴来诊断一番,说不定也是让裴檐雨哑疾痊愈的一个良机。 沈有痴薄唇勾起,握着拐杖的五指松开,离得近的一位老农会意,在竹杖落地之前,立马伸手接过。 这是沈有痴的规矩,或者说是,这是整个泊落镇诚心而为沈有痴设的规矩, ——尽诸位所能,力敌沈大夫目盲之疾! 贺老在镇中的寿丰堂前慷慨而宣,底下镇民齐声呼喝回应。 周围静默,皆眼目不阖地盯着沈有痴的每一举动。他这人似乎生来就应该站于人群中间,就算是诊脉看病一类无趣之事,也能轻易地博得众人倾慕艳羡。 沈有痴的左手轻托起裴檐雨的皓腕,右手四指合拢探上。若是他能目视,便能见着薄皮之下,根根分明青紫色的血管。 周围只有冷风吹过明月桥洞发出的呜咽声响,和着周围商铺上猎猎舞动牌旗。 就连流水声也大了些许。 “如何?可是癫痫。”一旁的贺老见沈有痴把这裴檐雨的细腕许久,却迟迟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