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碎掉。
石煜的神情一紧，袖中的手不觉攥紧了。
“再动我就掐死你！”
张同发着狠，并没有就此停手，再一用力把匕首插入了林楚怡的腹部，刀身划过她的手心刺入血肉里，张同顺着力道狠划了一道口子。
林楚怡被锁了喉动弹不得，身子猛地一抖，抑制不住的叫出了声，声音尖细，回荡在屋内，似乎要将什么割裂了，脸上起了一层细汗，嘴唇发着抖，还有些发紫，就要疼得站不住了。
鲜血瞬间染红了林楚怡的下身衣服，慢慢的晕染开来，一朵红色的花，缓缓绽放在众人眼前。
那双攥在袖中手又紧了紧，似是要把手指捏碎，指甲已深入掌心，却不知疼痛。
“原来你就是石煜那个比较看中的小侍卫啊！”
“……什……什么？”她听不清，张了张口，意识也几乎要没有了。
林楚怡努力去看石煜，他依旧没有看她。她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不行！
我还想活！
林楚怡用牙狠咬了一下舌尖，嘴里尝到了些腥腻的味道，借着疼劲，这才缓了缓。
喉咙里拱上来的血腥味，让她犯晕，总觉得这是一场梦，但这割肉之痛实在是太真实了，她缓缓的放平呼吸，尽量不牵扯的伤口。
“石煜你的人现在在我手上，我只要再用一点力气就能把他掐死！怎么样？这种无奈、无助、不知所措的感觉，还不错吧！”他朝着石煜呲着牙，很是得意的笑着。
此时禁军已然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随着他的话音，禁军首领已经带着几人护在皇帝皇子们的身前：“属下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季总督按下刀柄，其余人齐齐拔刀，接着是一阵整齐的金属摩擦出的凌厉的声音，天光落在刀身上，泛着冷冷的寒光。
“张大人还是顾一下自己吧！”石煜淡淡的说着，目光并未往那边看一眼。
“我死定了，这条烂命，我认了。但现在你的人在我的手上，你的小侍卫原本可以不用死，你不怕吗？”
“她虽是我的下属，但她更是一个大浽的子民，她方才如此，为的是保住大浽的皇嗣，是为家国尽忠，此番有功于国，也算是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林楚怡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
石煜还在说着，但林楚怡已经听不下去了，只觉得字字诛心，说白了不就是不会救她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原来她也和张同一样。
林楚怡抑制不住喉头的酸涩感，猛咳了两声，吐出了一口血沫子，腹部痛如刀绞，她打着颤，看向那个黑洞。
这匕首果然有问题，血有些发黑。
她忍着疼，低声只对张同说了一句：“这下……咱们都是弃子了……”
张同看了她一眼，里面似乎混杂着一丝同情，而这种情绪只存在了一瞬间。
“……而你罪无可恕，人人得而诛之！张同，你别忘了，好好交代尚可从轻发落，你是必死无疑了，但你总得为你的家人谋条活路吧！”
石煜抬眼看了过来，林楚怡从他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出，那是一潭冰冷的湖，那里似乎下着雪，太冷了，冷到她止不住的发抖，咽喉也跟着身子颤抖，发出“呜呜”的声音。
眼里的泪水最终还是模糊了她的视线，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林楚怡知道他就应该这样做，否则之前吃的所有苦头都白费了，但她就是忍不住难受，在这一刻，她心里有一点点恨他，恨他为什么弃自己于不顾，但她不应该恨他，这本就是她自愿的。
石煜吃过的苦头太多了，所以她站出来想给他分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