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他是天之骄子,风光霁月,恍如谪仙降世。
父亲是逢月城城主,母亲是著名的天才阵修,自小习剑天赋极高,修为一日千里,未到十九便结成元婴。
谁知半年前突遭横祸,致使灵台开裂,之后,整个修真界中便不再流传他的消息,若不是今天看到这一幕,迟露还以为景述行已然隐居山林,正安稳度日。
回首看屋里的场景,那修士正桀桀怪笑地抢过景述行手中剑,一边强行给他灌药,一边拿剑虚空笔画,像是要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迟露几乎下意识地,在长剑落下之前出手。赤魂鞭当空一卷,把那修士掀翻。
而后放出浮光灵幕,横穿挤满杂乱的灵花灵草的庭院,从走到门口,抬手在木门上敲了三下,同时观察灵幕中的动向。
浮光由灵力凝成,除去灵华宫人皆不可视,它飘入屋中,作为迟露观察屋内的第二双眼睛。
她看到修士从地上起身,揉着屁股骂骂咧咧来开门,看到景述行重新拾回长剑,犹豫片刻,如伺机而动的野猫一般,将剑藏于角落。
“吱嘎”一声,门开,门外绯色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入屋内。
伴着残阳碎影,迟露扬手将杯中水撒了出去:“这是给你的教训,还敢放肆便让你尝尝烙铁的滋味。”
正中那名修士。
“你丫谁啊?”
修士狠狠瞪着迟露,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外门弟子捉弄他,扬手准备给她一个教训。
迟露抬腕一抖,露出灵华宫玉牌:“我是灵华宫中的人。灵华宫想见景述行,我奉命前来查看。”
修士取过玉牌仔细辨认,认清后面色突然大变。
放眼全修真界,灵华宫的地位数一数二,由于其实力的特殊,甚至连城主修为碾压其余宗门的逢月城,都被它甩了一截。
修士慌忙朝迟露行了一礼,转身撒丫子就跑。
目送修士远去,迟露低头调出手环,忍不住轻声叹息:“果然,耍小聪明效果不佳。”
手环光幕上的两个任务点,仅有一个打上标记,泼水项仍在发亮。
迈步进屋,她终于完全看清屋内的场景。
昏黄烛火摇曳,蕴散单薄的人影,一名瘦削清隽的男子兀自坐在床榻上,神情奄奄,手中端着先前的修士手中的汤药。
嗯?
刚刚还在用尽全身力气藏剑,现在怎么就成了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不对,看他现在的位置,若是遇到危险,取剑倒是方便。
迟露忍不住偷笑,她的目光落在药碗上,瞳孔蓦地一缩,上前按住他的手:“那人强行灌你就算了,你怎么还喝上了?”
“这种烈性灵药只会导致你虚不受补,轻则体内灵力紊乱,重则会有生命危险。”迟露手上用力,把药碗抢了过来。
景述行愣怔片刻,朝迟露的方向抬起眼眸。
墨色长发披散在肩头,趁得无瑕的面容更加苍白,他的五官精致到不似真人,一双眼睛空洞晦暗,其上未倒映出任何事物。
整个人笼上层颓然的氛围,宛如裂开的琉璃,支离破碎。
迟露举着药碗,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无知无觉的样子,验证自己的猜想。
他看不见。
迟露手中的杯子已空,无水可泼,她叹口气,凝起空中水汽,汩汩地注入瓷杯。
水线上涨的速度很慢,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二人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迟露有些尴尬,试着没话找话:“我是灵华宫的人,我没有恶意……”
就是想来泼你杯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