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菁菁让春分带着两孩子在车上,吕氏抱着王老太太下来,向医馆门口的小童询问道。
“周大夫在,你等等,我去叫他来。”
段菁菁十岁时跟兄长去山上时不小心扭伤了脚,吓得他俩以为她就此残疾。段茂才背着她一路走到镇上,听人说周大夫是骨科好手,就哭着一定要周大夫给她看。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周大夫还在镇上。
周大夫来的很快,他看向王老太太身上的伤,面色难看,指责道,“这病人骨折后怎么也不固定,就随便抹了抹草药了事。还有,照顾病人要上心,这褥疮也太严重了。”
段菁菁只能连连点头,将这罪名认了下来,“大夫,还是烦请您赶紧给我娘好好看看。”
看到她态度恳切,周大夫缓了脸色,板着脸认真医治起来。“你娘这腿骨已经长歪,要么当下打断重新续骨,要么就用活血化瘀的药敷着患处。用了第二种法子,以后右腿只能跛着了。”
“大夫,我选第一种。菁菁,你在马车上等我便好,吕娘子留下就成。”王老太太语气中透着坚定,她赶走了女儿,不忍心让她再瞧见自己的痛苦。
约一个时辰后,吕氏抱着王老太太从医馆诊室出来,段菁菁见娘已经昏了过去,头发被汗水打湿,连忙让吕氏将她娘抱上马车。
“用了麻沸散,你娘约半时辰后会醒来。伤处已经重新处理过,切记不能让她这条腿用力,半个月后来换药便是。”周大夫跟着吕氏后面,仔细叮嘱着段菁菁。“这药膏涂对褥疮有奇效,每日早晚一次涂在患处。”
段菁菁再三谢过,付了诊金,回家去了。
王老太太便住在了镇上。段菁菁照顾她娘饮食起居十分上心,不过一月,大腿上的褥疮就长好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这天下午,陈宝珠在外婆房间的榻上坐着,手中拿着针线,眼睛盯着面前的花样子,好不容易绣了一只蝴蝶,开心地向外婆献宝,一老一小,相得益彰。
突然听到,有人在院外大声叫门,吓得她钻进外婆的怀里。赵氏忙进院里,说夫人的伯父正在门口,要让夫人出去说话。
原来前些时候秋收,段菁菁派邹达和赵氏两夫妻去王家庄收租子。再将新的佃契交于村长,言明日后由王姓族人来佃这块田。那可是二十亩田地,每年交了夏秋两赋,至少还能余下三十两银子。段家兄嫂想到这田契在段菁菁手里,怎么可善罢甘休。今天上门找麻烦来了。
段菁菁正准备趁下午天气热,给儿子洗澡,听到赵氏来禀,不以为意。让邹达先揍了兄长一顿,赶了出去。兄嫂看她态度如此强硬,只能每天在家中骂上几声,自己是不敢再来的。
寒去暑来,陈璟之一家在镇上安居已有两载。
春分嫁人了,是段菁菁亲自送她出嫁的,如今立夏顶替了春分的位置。
王老太太开始盯着段菁菁做绣活儿,还时不时的指点一下陈宝珠。段菁菁的技艺突飞猛进,隔三差五也有银两入账。陈宝珠看娘亲绣了一副观音像,就得三十两银子,学的也愈发用功。
陈璟之呢,他彻底躺平了,人更加也懒散了。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今天是立春,赵氏一大清早便准备了春盘和春饼。三岁的陈璟之是个白胖的小萝卜头,此时正坐在堂屋里,用手抓着春饼大口吃着,手太小,春饼里的三丝有些漏了出来。陈璟之毫不在意,但这豪爽的吃法,让家里的女人们皱了眉头。
“璟之今年四岁了吧。”王老太太最近这两年把身体将养了过来,坚持每天早上喝黑芝麻糊糊,头发黑了不少,人显得精神了。“菁菁,璟之是时候去念书了。”
陈璟之抢在他娘面前,白胖的小手摇了摇,赶忙说道,“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