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袁兴只道是他在气自己破坏了好气氛,拿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径自离开,还体贴地关好门。 待他走远,苏璟安将那瓶子药倒进花盆,又把药瓶捏得粉碎。 沈宁钰看着他的动作,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盛京那个浑浑噩噩的纨绔世子跟眼前这个人对上号:“苏璟安,你到底在做什么?” 袁兴这一出让苏璟安防着隔墙有耳,栓上门,吹灭蜡烛:“今天太晚了,先休息,等明天你自会知晓一切。” 他不打算继续瞒着她了,明日就是收网的时候,与其现在冒着被偷听的危险空口讲来,不如让她亲眼看看。 房内只有一张床,苏璟安自觉地摆好椅子躺上去。但那椅子有些年头了,稍一动弹就吱呀乱响,苏璟安顾及着沈宁钰,不敢再动。 他若这样凑合一夜,明天定然浑身酸痛。 沈宁钰犹豫片刻,一咬牙,给他腾出了位置:“你……过来睡吧。” 苏璟安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一动不动。 沈宁钰气恼道:“再不来,我就后悔了!” “别别别。”苏璟安忙不迭翻身而下,屁颠屁颠地躺到她身边,嘴角忍不住上扬。 夜深人静,苏璟安的气息渐稳,沈宁钰突然睁开眼——她睡不着。既是因为身边多了个人,也是因为她始终在想,若苏璟安与袁兴是一伙的…… 这个念头刚生出来,她又飞快地摇头抹去——总归得先搞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苏璟安还在熟睡中,翻了个身,把手搭在她腰上,沈宁钰拎着他的胳膊移走,没多久又被他缠上。 反复几次,沈宁钰也累了,认命地闭眼睡去,一觉醒来便是第二天天亮。 苏璟安的手臂移开了,正侧身看着她,笑眯眯地说道:“起来吧,见过袁兴咱们就下山。” 走在寨内小道,两边房屋鳞次栉比,中间过道纵横交错,俨然一个小山村。 沈宁钰沉默地走在苏璟安身边,不少闲来无事的粗野汉子站在门边,他们不是断腿就是瞎眼,因身有残疾被袁兴安排做粗活,死寂的眼睛猎物一般盯着沈宁钰,待看到苏璟安又别过脸去。 苏璟安直接将她揽在怀里,隔绝了一切视线。沈宁钰抬头看他,他始终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不给,似乎认为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行至半途,不远处房间里一声痛苦尖叫骤然惊动众人,不久屋门打开,两个光膀子的汉子一前一后抬着木板迎面走过来,一人胳膊被齐肘斩断,一人是独眼龙。 随着他们走近,沈宁钰看清木板上盖着一块粗布,被鲜血染了大小不一的红,粗布下,一条伤痕累累的小腿无力垂着,脚上挂着脏污不堪的红色绣花鞋,随着颠簸晃动几下,跌落在地,被独眼龙随意踢到路边的排污沟渠里。 他发现沈宁钰的目光,厉声斥道:“看什么看!再看送你去陪她!” “好大的胆子!” 他才看清旁边站着的是苏璟安,脸色大变:“秦,秦先生。” 苏璟安瞥了一眼木板:“怎么回事?” 独眼龙羞涩笑道:“就那么个事呗,不小心玩过头,把人玩死了。” “她是谁?” “张员外的女儿。”另一人插嘴,“秦先生有所不知,那张家老爷嗜赌成性,欠了寨主万两银子,棺材本都赔上也还不完,最后卖了女儿来抵债。张小姐早已是我白虎寨的人,死了也无人追究。” 沈宁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