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南城高地,许家大宅。
僻静的别墅区,能听见傍晚暮色正浓,钟声杳杳。
小院里建着古雅的园林山水,竹筒一沉一翘,潺湲出曲水流觞。
“啪!”
满庭精雕细琢的和气都仿佛被这一声重击击溃。
屋内的欧式水晶灯刺目。
许国强举着荆条,发怒的脸上肥肉颤抖:“许惩!给你秦阿姨道歉!!”
许惩被几个人摁在地上,侧颈往下一道鲜红伤痕,抬起的眼眸深冷,像是淬了寒霜。
“我道歉?”他近乎一字一顿地反问,“就凭她,也配?”
许国强怒不可遏,抡起荆条,劈头盖脸而下。
“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无规无矩,养了个什么孽障!!”
——家母寿宴,多难得的机会才请来的几位人物。
却因为这孽子,给整座南城的名流都看了笑话!
想到这里,他气血更甚,连扇带踹,连摁住许惩的保镖都被吓得直往后退。
许家的荆条是特制的硬木,表面粗糙锋利,倒刺丛生,不用几分力就能脱一层皮。
而许惩一声没吭,也没还手。
直到他额上滴滴答答落下蜿蜒鲜血,才有老保姆终于看不下去,小声乞求原谅。
“先生就放过少爷这回吧……他早给老太太祝过寿了,秦太太也没吩咐过家里,要给他准备地方……”
“你——”秦曼莉脱口而出,转瞬又变了脸色,泫然抱住许国强的手臂,“老公……”
屋内一时无人言语,只听见或沉重或断续的呼气声。
许国强的脸色连变几次,烦躁地甩开秦曼莉,荆条重重落在地上。
“完事了?”
许惩近乎淡漠地撩起眼皮,支撑站起。
他方才用来招架的手臂上已经满是淋漓的伤,许惩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随意抹过,血渍甩落在厅堂前附庸风雅的古董花瓶上。
花瓶上的书法字沾了血,“和为贵”三个字都污了。
“要不是,我还把你当个爹看。”许惩的语气散漫,拖拉着很欠打。
他咽下舌尖的一点血腥气,笑意森冷,“我就不会不还手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
——许老太太早就年事已高,无心交际。
以寿宴为名的名流场,许惩从始至终就没打算卖许国强的面子。
只是架不住奶奶担心,他才勉强在送完小姑娘上学之后,纡尊降贵地回来了一趟。
没想到就这么一趟还能出岔子,被他的好后妈抓着点毛皮,大作文章。
本就是她把他逐出家门,一心另立太子。还偏偏摆出个慈母相,责怪他提前离场。
许国强在商场上也不算个智障,怎么遇上一个女人,就蠢成这样。
见他要走,老保姆心一横,把手在围裙上猛揩了几下,追上前去,小声急道:“少爷等等!阿婆给你揉点药。”
许惩的步子顿了下,偏过头看去。
老保姆前几年被烟熏伤了一只眼睛,望着他时,一边的瞳孔蒙着白翳,另一边映着浑浊的水光。
他心软了下:“阿婆,你去处理先生的手。”
藤条柄口虽然包着软布,握久了也是扎手的。
许国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活像是被人揭了裆底的遮羞布,色厉内荏地骂道:“狗东西!我还说不得你一句?”
他一张嘴,又觉得自己有理了。
“也不知道是谁把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