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之后,乔方语度过了一段平静而充实的校园时光。 现在的她已经习惯了将头发向后梳起,迎面和别人遇见时,也不会再低下头,犯了错似的沿墙根走过。 不知不觉之间,她好像也学会了舒展的姿态。 她可以在讨论中提出自己的观点,有理有据地说服,也会在课间和朋友们笑着聊天,分享琐碎生活和白日梦。 那些曾经她想都不敢想的,遥不可及的一切。 都在不经意间,悄然降临了。 有时候,她也会听到一些不太好的说辞。 像是嘲讽她的外貌,或者笑话她寒酸。 还有人怀疑她的成绩和奖项是否“来历不明”,编造出各种传闻。 但乔方语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怯弱难堪的自己了。 她有深爱她的家人,信任她的朋友,欣赏她的师长。 风雨并不会催折一朵蔷薇。 唯独没变的,恐怕是她和身旁的那个人。 许惩依旧是老样子,多半时候在早自习结束后,才拎着个空空如也的书包来到班级。无论讲台上有没有人,上什么课,他落座就是睡觉。 天气转凉,有时候乔方语怕他感冒,悄悄起身,把身旁的窗户关上。 他却像是能感知到她的影子一样,倏然睁开眼,目光清明地问她有没有事。 她摇头后,他又换个姿势睡觉去了。 乔方语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于是某一天,她在艺术馆的私人画室里,鼓起勇气问他:“许惩……你要不要,认真考一次试?” 许惩回过头,目光淡淡的,半晌挑眉笑了:“你这班级第一的宝座还没捂热乎,就急着让给我啊?” 七班并不是重点班,这次她运气好,史无前例地拿了个班级第一,年级前十。 乔方语有点不高兴:“我在和你好好说话。” “我知道的,你每天晚上都在熬夜看书,所以白天才总是犯困。” “你昨天也没有好好休息吧?眼睛都快成国宝了。” 她不想再看许惩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了。 以及,她还藏了点私心没同他讲。 不久前某天,她去郭政的办公室领黑板报评比的奖状。 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老师们讲话的声音。 有人恭维郭政:“唉!你真是因祸得福了。这许家少爷到你班上,事儿也不闹,居然还参加了那么多比赛,给你赢了有一万块奖金吧!” 郭政夸张地嗤声:“他还不闹?一天天气得我头风。” “一个不学无术的流氓混子,啃家底的蛀虫,离了爹妈,怕是奶都学不会喝!”他毫无顾忌地骂着,“蠢得要死,还一副臭脾气,想不通有些丫头发什么疯,居然看得上这种智障。” 乔方语浑身的血都瞬间冲上脑门。 有女老师听不下去:“郭老师,青春期的孩子这些想法都很正常,您作为老师,不引导尊重,起码也不该诋毁指责!” “还尊重?”郭政不屑一顾,“她们就是大脑发育不全才会想东想西。” “多布置点作业,解决一切问题。”他发出油腻的中年男人般的哼笑,“顺便一提,他好像和我班上那个丑八怪关系不错。” “正好把两坨老鼠屎放一块儿,省得我分心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