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距离巨石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苏晚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死死攥着那把冰冷的匕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汗水沿着她的额角滑落,与之前河水留下的湿冷混合在一起。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中鼓噪的声音。
外面的人没有立刻绕过来,似乎在观察,或者在等待什么。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一个低沉而略显沙哑的男声响起,带着一种审慎的试探,说的竟然是字正腔圆的中文,虽然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出来吧。我们不是K的人。如果我们要动手,你现在已经和你的同伴一样躺下了。”
不是K的人?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但警惕丝毫未减。不是K的人,也可能是别的敌人。夜枭刚刚才因为埋伏倒下……
见巨石后没有回应,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叹了口气:“穿着潜水服的那位朋友很厉害,打伤了我们两个人,但我们没有杀他,只是让他暂时睡一会儿。我们对你没有恶意,苏晚小姐。”
他知道她的名字!
苏晚的心脏再次收紧。对方显然有备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躲下去不是办法,对方既然没有直接强攻,或许真的有谈判的余地?或者只是想骗她出去?
她慢慢握紧匕首,将它藏在袖子里,然后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从巨石边缘探出一点点视线。
月光下,站着三个男人。他们都穿着适合野外行动的深色作战服,但款式和颜色与K的手下以及夜枭他们略有不同,更偏向于实用和隐蔽,没有明显的标识。为首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面容刚毅,眼神锐利但似乎并没有明显的杀意,反而带着一种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手里拿着一把装有***的手枪,但枪口微微下垂,并未直接指向她。
另外两人则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其中一人肩膀上有着明显的血迹,似乎刚被包扎过,另一人则端着一种造型奇特的发射器——那显然是发射麻醉镖的武器。
地上,夜枭一动不动地躺着,似乎失去了意识,但胸口还有细微的起伏。灰鼠也依旧倒在原地。
苏晚的目光快速扫过,心跳如雷。她慢慢从巨石后站起身,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像一只受惊的幼兽,随时准备反抗或逃跑。
“你们是谁?”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戒备。
为首的男人打量着她,目光在她狼狈湿透的衣服、苍白惊恐却强作镇定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的那抹复杂之色更深了些。他收起了手枪,似乎是为了表示诚意。
“你可以叫我‘老刀’。”男人开口,声音依旧低沉,“我们受人之托,确保你的安全。”
“受谁所托?”苏晚立刻追问,心跳得更快。是那个乱码发信人吗?还是……?
老刀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和你一起的那个潜水服,还有狙击手,是谁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带走你?”
苏晚愣住了。他们不知道夜枭的来历?他们不是一伙的?那他们是谁派来的?
信息极度混乱,她完全无法判断眼前的人是敌是友。她紧紧闭着嘴,不肯透露关于夜枭的任何信息。
老刀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并没有逼迫,只是淡淡道:“你不说也没关系。但我们追踪他们有一段时间了。他们的行动模式很专业,但也很……灰色。不像是正规安保人员,更像雇佣兵或者某些私人武装。把你交给他们,未必安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夜枭和灰鼠的装备:“尤其是这种不惜主动送死来吸引火力的风格,不像是在保护人,更像是在执行某种必须完成的……任务。”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老刀的话,恰恰印证了她内心深处对夜枭那份不安的猜测。他们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