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布满灰尘的储藏室里仿佛凝固了。
霍霆深高大的身影完全堵住了唯一的出口,逆光勾勒出他冷硬如雕塑的轮廓,那双眼睛在阴影里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瘫坐在地、面无人色的苏晚。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物品和紧张恐惧混合的窒息感。
苏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骤停后又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碎她的肋骨。她手里还紧紧攥着林薇的日记本和那封恐吓信,指尖冰凉,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人赃并获。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辩解的理由。私自潜入被明令禁止的房间,偷看林薇的遗物……每一条都触犯了他的逆鳞。
霍霆深一步步逼近,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轻微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苏晚的心上。他每靠近一步,她周身的空气就稀薄一分,压迫感几乎让她晕厥。
他终于在她面前站定,阴影完全笼罩了她。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居高临下地、用一种极度冰冷的、审视物品般的目光扫视着她,以及她手中的“罪证”。
这种沉默的凌迟,比直接的暴怒更令人恐惧。
“我……”苏晚的嘴唇哆嗦着,试图发出一点声音,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我不是……我……”
“不是什么?”霍霆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却蕴含着骇人的风暴前兆,“不是来偷窥死人的秘密?不是来寻找脱罪的借口?还是不是来……毁灭证据?”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重,眼神骤然变得狠戾无比。
他猛地俯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日记本和信纸!动作粗暴,带起的风刮过苏晚的脸颊,生疼。
苏晚下意识地想抢回来,却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他快速翻看着那几页日记和那封打印的恐吓信,越看,眉头蹙得越紧,脸上的寒意愈盛。看到最后,他捏着纸张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伪造得不错。”他猛地将日记本和信纸摔在她面前的地上,灰尘四溅,“连她笔迹都模仿了七八分像。苏晚,为了脱罪,你真是煞费苦心!”
“这不是伪造的!”苏晚脱口而出,声音因急切而尖锐,“这是林薇的亲笔日记!她在害怕!有人在威胁她!她的死可能根本不是意外!”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在盛怒的他面前,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只会被当成狡辩。
果然,霍霆深眼底的暴风雪瞬间凝聚成实质的冰刃,他猛地伸手,再次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
“闭嘴!”他低吼,眼底猩红一片,“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污蔑一个死人?还要把这些肮脏的伎俩推到薇薇身上?她已经死了!被你害死了!你连她死后都不让她安宁吗?!”
他的指控如同淬毒的利箭,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委屈、恐惧、绝望……种种情绪如同岩浆在她胸腔里翻涌,却找不到出口。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为什么你宁可相信一个完美的意外,也不肯相信这里面可能有冤屈?!”她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你看看那封信!那些照片!还有顾清风!林薇在日记里提到他不对劲!”
“顾清风?”霍霆深掐着她下巴的手猛地收紧,眼神变得极其可怕,“你居然还敢扯上顾医生?怎么,下一个是不是要编造是我逼死了她?”
他猛地甩开她,仿佛碰到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拿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
“上来两个人,三楼储藏室。”他对着电话冷冷吩咐,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苏晚,像盯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苏晚瘫软在地,心沉入了无底深渊。他不信,他一个字都不信。他甚至认为这些都是她为了脱罪而精心伪造的。
很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气息冷硬。
“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