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韫没有直接回琼桦院而是派了银翘前去拿了嫁妆单子,而后自己带着丫鬟小厮赶往东府里的绵华院去搬嫁妆。
萧景钰同她走了没几步路,这才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儿过去?”
“你想过去吗?”宋知韫觑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
萧景钰打开自己那柄象牙折扇,扇了扇,“我这不是怕夫人你遭了欺负,没人给你出头。再说了,我要是不陪着你,大房那些豺狼虎豹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的,就说我那大伯的三女儿萧朝绯,是个骄纵惯了的,你对上她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宋知韫想到萧朝绯眉头皱了皱,缓缓道:“那也得先对上再说。”
她说这话时眼里是无畏的淡然,纤瘦身影在春日明媚阳光下衬的窈窕,肤色白里透红,低头看路时细长脖颈宛若天鹅低垂,浓长眼睫微微扑簌,投下的眼影温柔中带着几分清浅妩媚。
萧景钰仔细看过去时只是愣了片刻,随即便装作吊儿郎当的模样开始霍霍这东府里的花花草草,不是左边摸一下凤尾竹的叶子就是右边捻着花瓣送入嘴里尝尝。
“也不嫌脏。”宋知韫拍开他的手,眉头微微皱着。
“这算什么啊,你要是经历过饿个三五天的,便是长在地里的土根子都吃的。”萧景钰笑的粲然,步伐轻快地往那铺满鹅卵石的青石小路上走。
这庭院布置得极为雅致,里面草木众多。虞氏不仅仅信佛还信风水,听闻自己八字缺木水,便叫人在这后院里种了好些花草,有一棵还是参天古树,是从山里头移栽过来的。
绿荫匝地,桃花、海棠、玉兰构成了一副色彩繁复的画,临近的假山还有泉水从里头落下,清澈干净,在日光透进来时泛着粼粼波光,这让春日都显得生机盎然了不少。
片刻后,两人这才来到宋沐冉他们的院子里,那边丫鬟给他们上了茶,那边宋沐冉才走了过来,她耳朵上的伤口显然是包扎了,此刻只是拿面纱遮住了半张脸,“我领姐姐前去库房清点吧。”
宋知韫点点头,才起身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轻嗤声,“领什么领,嫂嫂啊做人不要太和善,小心有人蹬鼻子上脸都不知道呢!”
只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姑娘,穿着丁香色云锦团花春衫,梳着元宝髻,脖颈上挂的长命锁,走路时小铃铛叮叮当当作响,她眉眼生的像大老爷,有种说不出来的凌厉,好在鼻子生的钝,倒没那般男儿相。
宋知韫一眼便认出这是萧朝绯,前世她是嫂嫂,萧朝绯作为小姑子不是今天向她要二十两银子便是明日顺走她妆奁里的首饰。若只是一两日,她并不会计较,可日日如此,直到妆奁里的首饰都没了。
她和萧颂延说了,萧颂延便要罚她,可偏生那是虞氏的宝贝女儿,自然是要将她狠狠痛骂一顿。说她斤斤计较,是自己的小姑子还这样没规矩。
她心里头一肚子委屈,从此她不再提起,那妆奁里不再放首饰,她要什么便会去库房的嫁妆里拿。
可这样也填不饱萧朝绯的肚子,萧朝绯后面直接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蠢事,甚至还想着栽赃到她头上来,事实上哪怕与她无关,还是被连累打了三十大板关在祠堂内。
从祠堂出来后,她本就被毒药蚕食的身体也枯萎的更加厉害了……
“绯绯,这些到底是姐姐的嫁妆,祖母说了的,这些是要还给姐姐的。”宋沐冉轻柔的声音唤回了宋知韫的神思,“虽然我过惯了苦日子,但姐姐好歹是嫡女,这丰厚嫁妆自然也是要姐姐拿回去的。”
才拿着嫁妆单子进来的银翘听到这话,气鼓鼓地就要上前辩解,什么叫宋沐冉过惯了苦日子,过苦日子的明明一直是她们家小姐才是!
儿时那周姨娘想着法的让她家小姐受寒受饿的,而那宋沐冉在大冬天的抱着暖炉赏梅,眼里哪里有被风雪摧残的半点痕迹?这二小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