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檀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是靠景颂安才能进实验室,但是我没有,我刚入学就向老师申请了实验名额,新生见面会之前,我已经收到了加入实验室的邀请。”
“嗯。”沈清辞道,“说完了吗,我有事要先走。”
时檀挡在沈清辞跟前,像是怕沈清辞提前逃离,张开了手臂。
他的脸上满是不甘,声音愈发大:
“你们这些人总是这样,觉得我们特优生下贱,我靠我自己得到了名额,你凭什么瞧不起我?我是没有你们这样好的家世,也没有你的天分,但是我不会放弃。”
时檀说到最后,连眼尾都开始泛起了红。
他想起了自己在学校遭遇的不公平待遇。
想起了特优生在圣埃蒙公学宛如蝼蚁一般的境遇。
不公的待遇和霸凌,全都化为了一柄尖刀,刺进了他的胸膛里。
即使手握刀刃的并非只有沈清辞一人,他依旧对着沈清辞宣泄自己的怒火:
“你为什么总是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像我是什么垃圾一样,我没有跟景颂安他们做肮胀的事,我只是跟他做了一笔交易,等我成功了,学院里畸形的现状一定会改变。”
他的宣言慷慨激昂。
作为承受这一切的人,却没有任何变动。
时檀以为沈清辞会反驳他,会像以往一样用嘲讽的眼神掠过。
却发现他的话如流水般倾泻,仿佛悬在半空中的绳索一般。
另外一端再宽再长,都没有任何人接下。
哽在喉咙里的话说不出来了。
不仅是因为气急,更是因为抵在脸上的那只手。
轻轻挑起他下颌的手指修长,指尖抵在了他的两腮之处。
霜雪般的气息同时靠近。
沈清辞漆黑的瞳仁倒映着他的身影。
这一次,时檀终于看见了足够傲慢的嘲讽。
沈清辞:“你今天得到的材料,早在一天之前的公开书上,就已经标注上了我的名字。”
时檀完全没预料到沈清辞会说出这句话。
他想起上次坐在车上时,景颂安说会为他安排好一切,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拥有的名额重新回到了手中。
对于时檀来说,的确是将失重的天平重新压平。
可若是手中的材料,原本就是属于沈清辞的.....
“我并没有要争夺你的材料。”
时檀辩解道:“我会去核实,如果真的属于你,我会跟老师提议将材料归还到你手上。”
“不用了。”
沈清辞轻轻放开他的肩膀,走下楼:
“有些人给的东西一旦拿了,就需要付出代价,不是你想,就能轻易还回去。”
时檀声音终于不再响起。
不用再听他那一番关于底层人努力向上爬的言论,沈清辞脑子都轻松了很多。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沉重压抑的心情。
他猜到了霍峥和景颂安会动手,也做好了迎接一切霸凌刁难的准备。
但景颂安显然比那帮生长在伊甸园的蠢货要聪明许多。
打蛇打七寸。
景颂安一出手,捏住的就是沈清辞的要害。
这是一场博弈。
对他身份持怀疑态度的景颂安,用了最简单也最粗暴的方式进行验证。
邀请函有借助外力获得的机会。
但是学院内部绝对保密的矿石材料,却是只有上流阶级会流动的硬通货。
对于权贵们来说,想要获得硬通货,可以采用交换的方式进行互利互惠。
对于沈清辞来说,这恰好是无法借助外力得到的资源。
他可以通过手机上备用的号码寻求帮助,却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一些得寸进尺的要求。
其他帮助,沈清辞可以在未来偿还。
涉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