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愁苦之时,那老太监开口了:“我知道紫金丹在哪。”
“你要敢扯谎……”武断将刀横在他脖颈上,“我现在就剁了你。”
老太监不慌不忙道:“我有个条件,我说了,你们就要放了我。”
两个侍卫看向婉儿,那意思是他们都听她的。
婉儿看了看老太监,颔首略一思忖,遂道:“行,我答应你。”
得到婉儿肯定的答复后,老太监便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去,每走到一处,众人紧紧跟在他身后。
七绕八绕,来到一个隐蔽处。
老太监蹲下身,将一个矮柜的底板滑开,露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不大,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一只玉盒。
那玉盒通体由莹润的紫玉雕成,在昏暗的光线下仍散发着淡淡华彩。
老太监看了一眼周婉儿,然后拿出玉盒,缓缓打开了盒盖。
一股微辛而沉稳的异香顿时散发出来,压过了库内其它味道,显然不是寻常药物。
盒内衬着明黄色的软绸,上面静静躺着一枚龙眼大小的丹丸。
那丹药呈深紫色,表面光滑,隐约可见细密的金色纹路,仿佛内蕴流光。
“这就是紫金丹。”老太监默然道。
武断看向婉儿,低声问:“小姐,不会有假吧?”
“断然不会。”婉儿非常肯定。
她是这样想的:她们并没有提前说到紫金丹,就算老太监想骗她,也并无时间准备。
婉儿心中的巨石顿时落地。
她小心地取出那枚丹药,仔细验看一番,又闻了闻,确认无毒。
毒源已明,解法和丹药也已得手。
婉儿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翻涌的心绪。
“放他走!”她指了指老太监,对侍卫们说。
此时,天已微明。
……
白玉堂深处,特意辟出的静室内,门窗紧闭。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药味,以及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听风吟躺在榻上,面色不再是骇人的青紫,却转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
那“赤金蛊”的寒毒虽被“紫金丹”的药力暂时压制,却并未全部消散,反而像是在积蓄力量,与他体内残存的金石燥毒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如同暴风雨前那令人揪心的死寂。
他的脉搏时缓时急,缓时如小桥流水,寂静无声;急时又如困兽撞笼,紊乱癫狂。
周婉儿坐在榻边,一夜未眠。
武断已被她派往诏狱,看守那垂死的魏无咎,防止有人暗害他。
此时,婉儿的眼眶泛着浓重的青黑,脸色比病人好不了多少。
她再次搭上他的腕脉,指尖传来的混乱脉象让她的心不断下沉。
“难道紫金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吗?”她喃喃自语。
阿苦端着刚煎好的参汤进来,见状,脸上写满了担忧:“小姐,还是不行?”
婉儿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案上摊开的几本医毒古籍,那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张泛黄的纸上。
那上面记载着一种名为“七日劫”的奇毒,其性暴烈如火,能焚经蚀脉,但其症状描述中,竟有一段与“赤金蛊”引发的些许燥热之象有微妙的重合。
也许是走投无路的无奈,也许是身陷绝境的临危一博。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婉儿脑海中闪过——以毒攻毒。
用“七日劫”的暴烈火毒,去焚化“赤金蛊”的阴寒顽毒!
此法险如虎口夺食,且古籍中仅有只言片语的描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尝试。
只因两种剧毒在人体内交锋,稍有不慎,便是经脉尽断、爆体而亡的结局。
她的手心沁出冷汗。
看着听风吟气息愈发微弱,她知道,没有时间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