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有了定论。
虽然文昌伯理亏在先,但事情真的闹大,对许素素和王妃也不好。
而且,文昌伯到底是礼部侍郎,王妃的父亲。
非要闹到公堂,许氏是女子,自古以来,女子和离就困难重重,仅因为一个巴掌,文昌伯要是执意自己一时冲动才误伤她,实在难以和离。
分府别居,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谢明安目光温和,又承诺道:“待你消气了,本伯一定负荆请罪,亲自接夫人回府。”
许素素看着他哀求的眼神,仿佛心软了,点了点头:“分府别居,可以。”
谢明安听到这六个字,像是卸下千斤重担,瞬间松了口气。
只要不和离,伯府的脸面就还在,反正他早已给许氏下了曼陀散的毒,神不知鬼不觉,就算分府别居,一切也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夫人,你早这么想就好了,夫妻哪有隔夜仇?分府后你住得舒心,本伯也会时刻自省,咱们——”
“别急着舒心。”
许素素打断他的话:“分府可以,但你得把占我的陪嫁还回来,包括田庄铺子的房契地契,账簿,还有现银,桩桩件件,我都有所记录,一两也不能少!”
谢明安呆了呆,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但他不敢像之前那样嘶吼,只能压低声音辩解:“夫人不要乱说,那些银钱,本伯早就用得差不多了——伯府多年的开销,下人的月钱,还有众人的吃穿用度,哪样不要钱?”
谢窈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母亲身前。
“伯爷说花光了,倒是说说,花在什么地方了?”
她弯了弯眸子,幽幽反问:“当年许家的陪嫁,仅现银就有五千两,更别说田庄商铺还有进项,谢家人丁不算兴旺,十几口人,百来个奴仆,伯爷是怎么花,才花完的呢?”
谢窈意有所指:“莫不是文昌伯拿去上下打点,行贿官员?看来,此事应该交给御鹰司查一查了。”
“你胡说!”谢明安声音陡然拔高,却又很快压低。
他骤然想起谢窈大婚那晚,死在自己书斋的朱嬷嬷。
祠堂被烧毁,书斋被翻乱,还有和芝黛的关系怕是也已经暴露。
这都是皇上给他的警告,他万万不能再引起御鹰司的注意。
“再多的嫁妆,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谢窈,你不懂管家的难处,别在这里胡搅蛮缠,而且夫人有家里的账簿,应该知道,伯府早就入不敷出了!”
这时,长思上前,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算盘。
许素素瞥见金算盘,觉得眼熟。
那不是她大哥许知行的算盘吗。
“伯夫人嫁进伯府时,许家记录的嫁妆清单,还有那些铺子田庄的收益,奴婢已知晓,其中两处绸缎庄每年可净赚两千两,城外几处田庄,每年亦有一千两进项,再加上……”
谢明安怒吼:“你是什么人?!”
长思正要说,忍冬抢先一步:“这是名满京城的许氏钱庄女账房,如今是我家王妃身边侍女,她算的账,怕是比伯爷你一辈子算得都多。”
长思笑了笑,没有阻止忍冬的小女孩心性,继续拨动算盘。
杜语堂立即配合:“原来是许家女账房,内子青禾与我提起过,家里一些闲钱,因久仰女账房大名,存在了许氏钱庄。”
有他开口,谢明安只能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任由长思算账。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似鼓点,敲打在所有谢家人心上。
“这些加起来,粗估每年收益六千五百两,伯爷年俸不过二百两,再加上爵禄,恐怕连这笔收益的零头也不及,敢问伯爷是如何……入不敷出的?”
杜语堂听完长思的话,心中也是咂舌。
萧熠之看了他一眼:“表兄不信?”
这声堂兄,让杜语堂浑身一激灵。
他最怕靖北王喊自己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