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扣在母亲头上。
而她,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
许素素看女儿有条不紊地吩咐,定了定神,压低声音道:
“阿窈,你不必替我担心,伯爷欲夺回中馈之权,想在回门宴上动手脚,我如何猜不到?府中茶水我已经反复检查,今日下厨的,也是晚香院小厨房用了多年的人,反倒是你……”
她鼓起勇气,握住了谢窈的手,指尖还有一丝颤抖。
“谢明安眼中只有钱财,他盯上了你的嫁妆,你那些田庄铺子,我不要,你自己想如何处置都可以,但千万不要像我这样一时心软,交给一匹贪得无厌的豺狼。”
许素素心里还藏着更深的顾虑。
原本她想着,女儿日后没了娘,好歹还有爹能够依靠,哪怕这个爹偏心凉薄。
但如今,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只庆幸自己现在被封了二品诰命夫人,身份尊贵,身子也有些许的好转。
她撑得久一日,就能多护女儿一日。
谢窈反握住母亲的手:“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母亲放心吧,这回门宴,我已经有了安排。”
许素素不疑有他,但看了看忍冬,又拧起眉头。
“你嫁入王府,怎能只带忍冬一个人?今日就把蒲苇也带回萧家,我这儿哪用得着这么多人伺候。”
谢窈留下蒲苇,事先并没有告诉许素素。
许素素大婚第二天发现后,心里担心女儿在王府的处境,已经急得两天都寝食难安。
谢窈见母亲神情十分严肃,莞尔一笑,没跟她争辩:“好,我带蒲苇走。”
她漆黑的凤眸闪过一抹幽光,眼神坚定而认真:“也带母亲走,今日之后,母亲就再也不用担心这些,也不必留在这里了。”
许素素双眸一颤:“阿窈,你要做什么?!”
“母亲先别急。”
谢窈吩咐棠心守好屋门,屋内只剩下她,许素素和忍冬三人。
是时候,该告诉母亲真相了。
“母亲,前几日我让七两转告您的话,并不是在哄骗您。”她说道。
许素素愣了一会儿,才轻叹一声:“你此前不是已经让忍冬给我把过脉,平肺膏我也一直用着,阿窈,不必再白费力气,我知道自己的身子。”
谢窈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那母亲可知道,你根本不是肺痨加重,而是中了毒!”
“中毒?”
许素素骤然失声,猛地站起身,随即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阿窈,”她声音低哑了几分,“除了谢明安请来的大夫,这些年,我也寻过许多人看,宫里的御医都请过,没人说是中毒,还有那日,给靖北王看诊的周御医也给我把过脉,同样说是肺痨。”
“周御医的医术,连胜济堂的黄大夫都不如。”
忍冬开了口。
“夫人难道忘了文昌伯所中的曼陀散?这种毒早年本是宫中止痛药物,无色无味,若控制剂量,就是慢性毒药,中毒者会以为自己是自身病情加重,正因如此,曼陀散才被禁用,由药列为毒。”
“寻常大夫,连听都没听说过,当然查不出来。”
许素素浑身发冷,瞬间想起那日吐血的谢明安。
“你是说……下毒的人是孙馨兰?”
谢窈看着她,缓缓开口:“我也曾以为是孙姨娘,但如果是她,您已经中毒,她何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铤而走险,再给您下一次呢。”
许素素的面色一白。
谢窈从忍冬手里,拿出青瓷瓶,继续道:
“三日前,谢家祠堂的那场大火是我放的,母亲若觉得女儿大逆不道,等会儿再骂,我这么做,是为了趁乱潜进谢明安书斋,找到曼陀散的解药。”
她说的后半句话,许素素完全没听进去。
什么解药,也没有谢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