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以及表兄秦将军与那些将士的死。
京中说王爷残忍暴虐,喜欢虐杀他人的传言,也是因为,王府会时不时抬出几具西戎人尸体,丢去后山。
虽然秦舅爷是王爷的舅舅,但王爷树敌无数,多秦家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也不少。
只是,白术却感觉,王爷活得像个紧绷的弓弦,再这么下去,弓弦早晚会断掉。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劝说。
难不成劝王爷顾念亲戚之情,不要殴打长辈?
就在两个侍卫都以为王爷会暴怒下令,与秦家决裂的时候,萧熠之却只是丢掉了那枚碎瓷片。
“把尸体拖去后山,喂狼。”他语气淡漠。
“传令下去,秦家之人,往后不得踏入密牢半步,再将这件事告诉秦老将军,让他……管教好本王的舅舅。”
如果秦老将军知道自己儿子,对害死自己嫡孙和掳走自己爱女的西戎人心怀怜悯,会比他,做得更狠。
白术怔住片刻,连忙点头,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是,属下这就去。”
白蔹:“王爷,就这?”
萧熠之没理他,岐江一战的回忆在脑海中浮现。
他将西戎三王子的人马围在岐江岸边,箭矢如雨点落下,身边的士卒越来越少。
先前派出去的先锋骑士冲回来,道:“王爷,没有援军了!”
“什么叫没有援军?本王脚下,难道不是大燕的土地?”
“是秦将军……秦将军回援被伏,已经战死!离这边最近的北境边军,也在几百里外!”
西戎三王子派人前来劝降,说只要他投降,三王子能赦免八百将士性命,让他做西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谷蠡王。
萧熠之持长枪,将劝降之人挑落马下,一枪刺死,仰天吼道:
“大燕将士,誓死不降!”
所有的燕国将士,同样齐声怒吼,声音回荡在岐江长岸。
“大燕将士,誓死不降!”
最后,他痛快地战了一场,战到身边再也没有活着的袍泽,再也没有活着的敌人。
无法确定谁会为自己敛尸,萧熠之弃了长枪,投身滔滔江水。
江水剥夺了他的五感,让他眼前混沌一片,直到……
冰冷的画面,扬起一阵风,燃起一团火,忽然亮堂起来。
萧熠之垂眸,看着自己腰间的仙鹤香囊,他捏了捏,里面,是一枚昨日大婚,许家倾洒的喜钱。
岐江一战的仇要报,母妃的下落要查,但如今的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愣着做什么。”
萧熠之抬眸,眸色里的戾气仍旧阴森,语气却轻缓。
“本王心善,见不得血,还是让秦老将军替本王,打断舅舅的腿吧。”
白术拉住还想说什么的白蔹,招呼人,拖走那两个西戎人的尸体。
白蔹憋了许久,才道:“王爷今天怎么怪怪的,他心善?换做以前,他早叫我去打断秦舅爷的腿了,杀人不见血,这不是咱王府的风格。”
白术:“早该这样,你是不是就想见血,打断秦舅爷的腿。”
白蔹:“……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只是想到昨夜跟王妃火烧祠堂,感觉今天再打断条秦舅爷的腿,日子才充实嘛。
白术跟上前的时候,王爷正被老管家推着轮椅,向扶光院而去。
晨光驱散了密牢内的血腥与阴冷,洒在王爷身上,也将远处那黛墙金瓦衬得格外鲜亮。
萧熠之望着那片还未撤去红绸的院落,眸色渐渐柔和。
*
“没死就没死吧,否则,昨日伯府的红绸还没烧干净,今天又得挂白布,还得让母亲操劳。”
扶光院里,谢窈听到谢成柏疯了,有些惊讶。
谢二爷一共三个儿子,长子谢成榆先被逐出京畿营,又被打断双腿,捅了一刀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