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夜色深沉,宋家书房。宋清执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手上拿着一份学生交过来的乐谱,目光却并未落在纸上。窗外秋风萧瑟,卷起几片枯叶,发出轻微的声响。距离那场荒唐的意外,已经过去快一年了。被下药的昏沉,走错房间的混乱,以及醒来后身边躺着的人竟是宋淑柔时,那彻骨的冰冷。他处理得很快,也很强硬,很干净。用一笔足够丰厚资助,不顾宋淑柔的崩溃反抗,将她送去了遥远的南方城市,并让她签署了永不对外提及此事的协议。他对妻子淑华只说是淑柔自觉寄人篱下,心生去意,想去南方闯荡。淑华虽然惊讶不舍,却也被他温言劝下,只当是妹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以为这件事已经彻底了结。直到今夜,邮箱里那封来自陌生地址的邮件,狠狠给了他一击。邮件里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一个皱巴巴的、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闭着眼睛。发件人赫然是:宋淑柔。宋清执温润儒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双总是被人点评清隽的手,此刻微微颤抖。他猛地阖上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宋淑华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进来,她穿着柔软的睡衣,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脸上带着温柔:“清执,还在忙吗?早点休息吧。”她的目光落在丈夫异常难看的脸色上,微微一怔,关切地走近:“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宋清执几乎是瞬间收敛了所有外泄的情绪。他抬起头,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没事,只是看到一个学生交上来的乐谱,错漏百出,有些生气。”他自然地接过牛奶,指尖触碰到妻子的手,温热的,柔软的,与他此刻内心的冰冷截然不同。他拉着宋淑华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手臂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散发着馨香的颈窝处,像一个寻求安慰的孩子。宋淑华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失笑:“很少见你这么动气呢,对学生要求也别太严苛了。”“嗯。”宋清执闷闷地应了一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心底的冷意才被稍稍压下去些许。他抱着淑华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淑华……”他低声唤她,声音有些沙哑。“嗯?”“我们的孩子。”他抬起头,目光望进妻子的眼眸里,语气笃定:“她会很幸福。”宋淑华有些愣:“怎么突然说这个……”话音未落,书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个南方的陌生号码。宋清执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如同结了一层寒冰。他拍了拍宋淑华的手背,语气恢复平静:“我去接个电话,可能是学校那边的事,你先回房休息,我马上就来。”宋淑华不疑有他,点点头,起身离开了书房。门关上的瞬间,宋清执脸上的笑意顷刻褪尽。他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按下接听键,声音压得极低:“宋淑柔,你找死。”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得意的笑声,尖锐地刺入他的耳中:“宋清执,我的好姐夫?看到我送你的礼物了吗?惊喜吗?这是你的种!”“你以为送走我就没事吗?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甩掉我!”宋清执下颌线绷紧,眼神阴鸷得吓人,与他平日清正的教授形象判若两人。“你想怎么样?”“我要回来!我要你承认这个孩子!否则,我就把一切都告诉姐姐,让她知道亲爱的丈夫是个怎么欺负了妹妹又不想负责的伪君子!”宋清执沉默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