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却传来低低的哼唧声。
昏暗的烛光中,金宝跳上床,将自己小小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主人身侧。
“汪汪”。
金宝陪着你。
————————
景仁宫里,轻薄透气的夏衫被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毛料,双层的袷衣,精细又华美的缂丝。
佟宛宛看着豆蔻领着一众宫女做针线,心中不安。
她的眼神落在一旁的百岁身上,只见狗儿也无精打采地躺在窝里。
它失去好朋友金宝,如今连球也不想玩了。
佟宛宛捞起百岁,挠着它的小下巴,“小百岁,你是不是想金宝了?”
百岁懒洋洋地汪了一声,算是回应主人,又重新闭上眼睛。
佟宛宛默默叹了口气,抬头望向门外,秋雨连绵,如同薄雾一般笼罩着大地,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有一把油纸伞从外头飘到廊下,银杏收起伞,打了打身上沾染的雨丝,这才进了殿内。
佟宛宛看见了,转身去了内室,豆蔻也看见了,说话的声音也瞬间大了许多。
银杏没有直接跟进去,她站了片刻,待身上水汽散去,伸手接过小宫女手中的茶碗点心,转身去了内室。
“娘娘”,银杏的声音压得很低,“启祥宫和永寿宫被封了”。
佟宛宛心里一沉,这两日请安的时候便不曾看见敬嫔,如今连宫室也被围了起来。
“公主呢?”她追问道,“可曾听说在哪?”
公主若是在启祥宫里,敬嫔应当无事,可若是在永寿宫中,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银杏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但应该不在永寿宫”。
“奴婢听说,永寿宫里照顾公主的奶娘和宫女全都投进慎刑司了”。
慎刑司?佟宛宛微微一愣,记忆碎片告诉她,慎刑司是宫里处理罪人的地方,里头的人只忠于皇帝一人,消息极难打探。
她沉默片刻,又问,“张院判呢?就说本宫身子不适,让他来给本宫诊治”。
银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张院判也进了慎刑司”。
佟宛宛:·······
这也是被连累的。
她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雨水顺着屋檐点点滴落,有些飞到她的手心之中,极凉,如同冬日的寒冰一般。
景仁宫如此,夹道深处里的慎刑司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能再这般干等了。
佟宛宛想了想,吩咐银杏找个漆盒将近日写得字装起来,又喊豆蔻拿外出的大衣裳。
银杏一惊,赶紧劝道,“不可啊娘娘,敬嫔娘娘好不容易将事情拢过去,您若是去乾清宫岂不是自投罗网?”
自打娘娘病好,皇上总共来了景仁宫三回,次次都是带着怒意走的,若是再沾染此事,岂不是更要惹了万岁爷不快?
还不如保下有用之身,待敬嫔被厌弃后,再庇佑启祥宫。
佟宛宛没有再说话,只定定地看向银杏。
银杏心头一跳,想起之前备受冷落的白芷,迟疑的动作迅速麻利起来。
不多时,一行人便出了门,走进雨雾之中。
只是时间稍有些紧,佟宛宛头上的钗环并无多少,身上穿的还是家常的月白色旗袍。
雨滴渐密,水汽袭来,披风护不住的地方,月白色的旗袍染上了水色,湿漉漉的粘附在身上。
佟宛宛顾不上这些,闷着头往前走,好在乾清宫并不远,鞋袜还未湿透的时候,便到了。
顾问行正在屋檐下守着,见她来了,打了个千,“贵妃娘娘金安,皇上忙于政务,怕是没空见您呐”。
佟宛宛看了眼御书房,那里有许多湿漉漉的脚印,但很快便被小宫女们擦拭干净,又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这让她想起了医院的红色地垫,但不同于那种劣质的塑料制品,铺在帝王寝宫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