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奴才的置喙。
白芷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转身便要去坤宁宫,但宫女不可独行,又叫上在一旁正在缝月事带的天冬,二人一路朝坤宁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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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露白,玄烨便醒了,帐中黑漆漆的,只有一盏长明灯的光正幽幽的亮着。
他并未着急起,先是口闭齿合,以意生津,以舌尖轻扣上颚,并在口内上下左右搅动,所得的津液便是道家的‘长生酒’。
长生酒分多次咽下,所到之处以神观之,以意领气,最终汇聚于脐下丹田之处。
意到,气到,血到,液到,力到,自然长命百岁。
帐内之人正观测丹田的热意,睡在帐外的小太监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借着长明灯的幽光点燃白烛。
内务府的嬷嬷交代过,伺候主子点灯的时候要从最远处点,最忌讳黑灯瞎火的到处乱走。
那时小太监还不懂这里头的缘由,嬷嬷也不多教,后来同批的小太监越来越少,他才咂摸出内里的两分意味。
紫禁城的每一块金砖上都是人血,每一处宫殿都有人命,死的人多了,这心里头自然就虚了。
他不够聪明,但胜在听话,总是从离主子最远的蜡烛开始点,确保皇上认出他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鬼影。
当起起伏伏的烛光连接成一条长龙,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小太监才松了一口气,行了个礼,默默退了下去。
乾清宫总管顾问行弓着腰站在帐外,声音压得极低,“万岁爷,该起了”。
床帐一动不动,顾问行也并不抬头,他暗暗数着呼吸,十五息之后,用同样的声调又喊了一遍,如此三遍,床帐从内撩开,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眸。
顾问行自是知道万岁爷早就醒了,但是九五至尊之人都按规矩来,他一个做奴才的,自然更得守着规矩,不可踏错一步。
他连忙奉上手中的温开水,趁皇上漱口的时候,又挥手召进一行捧着龙袍、朝珠等物的人。
与平日不同的是,为皇上穿衣的伶俐宫女换成了尊贵的皇后娘娘。
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帝后此刻像是最普通的民间夫妻那般,丈夫伸出手臂,妻子替丈夫换衣。
只不过皇上的装扮要复杂许多,皇后热出了一身薄汗,朝珠和玉佩还在一旁的托盘上。
见皇上亲手拿起朝珠,钮祜禄皇后便捧起一旁的玉佩,蹲着将其系在皇上腰间。
见万岁爷全身上下处处都妥帖,她才长呼出一口气,起身问道,“臣妾宫里炖了梗米粥,用的是城外玉龙山上的泉水,皇上可要用些?”
“皇后这般用心,朕自然要用上一盏的”,玄烨含笑握住钮祜禄皇后的手,目光却落在一旁的顾问行身上。
这位乾清宫的大总管心中暗自叫苦,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把万岁爷的喜好给泄露出去的。
他忍不住偷瞄了皇后一眼,这位也是个大胆的,手伸得这么长,也不怕被万岁爷给剁了。
皇后并未发现顾问行的眉眼官司,况且,一国之后也无需在意一个奴才的神色。
她的脸上挂着未褪去的红润,轻移莲步,亲手呈上一碗梗米粥,柔声道,“这是头茬的碧梗米熬制的,最是香甜,皇上尝尝”。
玄烨接过粥,又拍了拍钮祜禄皇后的手,示意她坐下,“这些事情交给奴才们便是,你陪朕用些”。
家常又温和的语气如同春日的朝阳,再次让皇后红了面庞。
皇上德才兼备龙章凤姿也就罢了,还这般温和又妥帖,如何不让人有种觅得良人之感?
既然是至亲父亲,能不能在这个时候求一道确切的旨意?皇上再金口玉言,也不如圣旨黑纸白字让人心安。
不过,贸然开口,会不会破坏此刻的温情?
一边是阿玛和钮祜禄一族的荣耀,一边是与皇上的夫妻情分,无论哪一个,都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