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道,“皇后娘娘您看,荣嫔又冤枉臣妾”。
众嫔妃都被她无耻住了,佟宛宛也有些瞠目结舌,回过神来悄悄寻到自个儿的位置,又拿新上的茶碗挡住脸——再不挡着些,怕是会破功。
离僖嫔最近的安嫔更是一个劲的将胳膊往外扯,恨不得离她八丈远。
钮祜禄皇后也忍不住弯了弯唇,“就你淘气”。
“不过”,凤椅上的女子慢悠悠地往椅背上一靠,“荣嫔所言亦有几分道理,既如此,本宫便做主撤了你和安嫔的绿头牌,闭门思过七日”。
对于后宫嫔妃而言,圣宠是最重要的东西,撤了绿头牌便没有机会见到圣上,这是比打一顿骂一顿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惩罚。
瞬间,僖嫔的脸色就变了,她旁边的安嫔更是明目张胆地当众剜了荣嫔一眼。
“至于这位子”,钮祜禄皇后一面说着话,一面将视线落在踩点进门的博尔济吉特氏身上,“便给咸福宫格格罢”。
众人目光都跟着看向博尔济吉特氏,这位科尔沁草原送来的女人背靠两宫太后,虽不被皇上所喜,但享受的份例却在嫔位之上。
僖嫔驽了驽嘴,想说博尔济吉特氏既无口诏,又无册封,怎能列于嫔位之前,但一想到慈宁宫里头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话在嘴里转了几轱辘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见精刮刮的僖嫔都闭嘴了,众人自然无话可说,老老实实称是不提。
钮祜禄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掸了掸凤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扶着白嬷嬷的手起了身,“走吧,去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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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规矩应当先去拜见太皇太后,但太皇太后说年纪大了,觉轻,又嫌人多吵闹,便免了她们的请安。
皇太后本想跟着免了请安,却被太皇太后和皇上共同制止,说是大清以孝治天下,后宫自当为前朝表率。
是以后宫嫔妃们每天早上卯正到坤宁宫请安,再在皇后的带领下于辰时到慈宁宫西殿请安。
许是太后出身蒙古的原因,西殿被装扮得像个大型的蒙古包,脚下的地毯、殿中熏的香料,还有贴身宫女身上穿着的蒙古袍子都带着浓厚的异域风情。
佟宛宛一面随着众妃嫔屈膝行礼,一面打量着脚下的地毯,粗线织成的毯子又软又厚,像是软乎乎的云彩,让人完全感受不到脚下的花盆底。
“Б?хнийгбуцаа”。
太后说了句蒙语,佟宛宛没有听懂,佟家虽列入镶黄旗,但妥妥的汉人出身,满语还能听懂几句,蒙语还是有些超纲了。
好在前面有个领头的,见钮祜禄皇后起身,她便也从善如流的起身落座。
借着茶水的遮挡,佟宛宛看向最上首正在亲切交谈的一对皇家婆媳,怎么说呢,特别像电视里看到的领导人会晤,没有一丝情绪,全是礼节。
短短几句寒暄之后,太后的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疲惫,钮祜禄皇后立刻接收到相关信号,当机立断起身领着众嫔妃告退,只有咸福宫格格被留了下来。
佟宛宛借着出门的时机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太后拉着博尔济吉特氏的手,嘴角有笑容慢慢逸散开,不再像是庙里供人参拜的菩萨,勉强有了几分活人的模样。
这也是个可怜人,大好的年华离开家乡,远离故土几十年,如今又被当成展示天家孝道的工具人。
佟宛宛叹了口气,但一想到人家高坐明堂等着别人参拜,而自己还需巴巴的早起,来回奔波打两次卡,又歇了那些心事。
回到熟悉的景仁宫,强行压下的疲惫才渐渐传来,今早卯正起床,如今已是辰正时分,足足三个小时,喝的那盏牛乳早就消耗殆尽了。
而且这来来回回的,至少走了五千步朝上,踩着花盆底的一双脚像是被钢钉戳过一般,又酸又痛。
“将我的绣鞋拿来”,佟宛宛一脚一个踢掉一个花盆底,整个人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