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中那份过早背负宿命的沉重与无奈。
木溪文的声音带着一丝对往事的感慨,继续向臂弯中的周雪妍讲述:“加入联盟后,我们主要的训练基地是在‘曙光之城’。进去之前,爷爷就严厉告诫我,绝不可向任何人透露与他的血缘关系。起初,我以为他只是避嫌,怕人说他任人唯亲……”&bp;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直到……我遇见了她——木梦瑶。”
“她……”&bp;周雪妍的心莫名地揪紧,联想到侍神教内部那些扭曲的血缘伦理,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她……其实是你的亲妹妹?”
“不,”&bp;木溪文摇头,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这故事的展开,确实充满了命运的讽刺。”&bp;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吐出那段沉重的过往,“在训练营里,我亲耳听到她称呼爷爷为‘爷爷’。那一刻,我脑海中瞬间闪过最糟糕的猜测——以为那是我爷爷在外……与其他女人所生的后代。”&bp;少年时的误解带来的羞愤感似乎还残留着。
“后来……爷爷才告诉我真相。”&bp;木溪文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对命运无常的喟叹,“梦瑶……是他一次绝密行动中,亲手终结的一对****夫妇留下的遗孤。她的母亲是北罗人,父亲来自东康……”
木溪文的思绪飘向那个决定性的时刻。他仿佛能看到,正值壮年的爷爷,身着冰冷的作战服,带领着同样沉默的机械士兵,如同死神的使者,突入了那对夫妇藏身的据点。那对男女,是策划用核弹清洗一座千万人口大都会的恶魔。他们的死,是阻止人间地狱的必要代价。当厚重的门被暴力破开,预想中的负隅顽抗并未出现。昏暗的室内,只有……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无助而嘹亮的啼哭。
爷爷——那位以铁血手腕著称的联盟队长——小心翼翼地俯身,将那小小的、温热的生命捧在满是硝烟和血腥气息的手掌中。婴儿饿极了,哭声撕心裂肺,小小的手脚徒劳地蹬踹着。那一刻,木溪文能想象到爷爷内心的剧烈震荡。他本以为,自从深爱的妻子罗夕楠在1987年那场因日月岛危机(注:即原文所述的日月岛战争,是东康与北奥斯尔冲突的焦点)而激化的动荡中罹难(她在一次声势浩大的反战游行中,被****残忍杀害),他的心早已冰封,足以支撑他做出任何冷酷但必要的抉择。然而,怀中这个仇敌的骨肉,这个因他的行动而失去父母的、绝对无辜的小生命,她那纯粹的、求生的啼哭,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心防。冰冷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过他饱经风霜、沾染着敌人血迹的面颊。
为了某种深沉的、超越仇恨的救赎,也为了弥补这份由他亲手造成的、无法挽回的剥夺,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将这女婴带离了废墟,为她起名“木梦瑶”,视如己出,倾注了所有对逝去亲人的思念与未能守护的愧疚,将她当作自己嫡亲的孙女抚养长大。
周雪妍静静地听着,作为同样背负着沉重出身(侍神教圣女)的“异类”,她更能理解木梦瑶那复杂的身世所带来的宿命感,以及爷爷在那个残酷瞬间所展现出的、超越仇恨的人性光辉。这份讲述,像一面镜子,映照着她自己挣扎于出身与选择的灵魂。花园里的阳光似乎也带上了历史的重量,温暖地笼罩着两个分享着沉重秘密的年轻人。
“得知她的身份后,”木溪文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叙述一个早已尘埃落定的故事,“除了短暂的惊讶,也做不了什么。我想着,毕竟是爷爷收养的孩子,也算半个家人,总该试着相处。”&bp;他苦笑一声,那笑容里掺杂着少年时的挫败感,“结果……她简直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对任何试图靠近的善意都充满戒备,尤其排斥我们这些男生。那种疏离感,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盔甲。”
“后来,我和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