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死人的衣裳都穿过,怎会嫌弃料子不好?
她再次道谢,三夫人笑笑,退了出去。
舒嬷嬷替她更衣。
干衣裳换上去,琉筝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多谢舒嬷嬷。”
“大小姐太客气了。”
两人便出门,跟着络腮胡往肃王的屋子里去。
路上,络腮胡说他叫何乐易,是正四品上骑都尉,又问了琉筝,在鹿山之战上,她是如何以少胜多的。
琉筝简单解释了一下。
“先毁掉对方的粮草,他们没了粮草,本就军心溃散,我们趁天黑进攻,先摸进帅营斩了他们的主帅,而后提着他们主帅的头,吓得他们更加手足无措,这才拿下了鹿山。”
说得简单,但实际情况十分凶险。
何乐易虽然不曾亲眼见到,但听琉筝这么说,也能想象她一个女子摸进帅营杀敌方主帅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能力。
何都尉的眼睛很亮。
“您真不愧是昭勇将军!”
“何都尉过奖了。”
“您叫我乐易就行。”何都尉对她很是崇拜,跟一开始拿剑指着她时判若两人。
琉筝点点头。
她知道,何都尉的崇拜,是她靠自己的血汗挣下来的。
是她应得的,她也配得上。
而前世,汗马功劳,全成了阮长筝的。
如今,这些东西仍是她自己的,任何人都抢不走,任何人都别想抢走。
说话间就到了肃王屋子的门口。
舒嬷嬷要跟着琉筝进去,被何都尉拦住。
“王爷只见阮将军一人。”
“这……”
舒嬷嬷看向她。
“没事的,舒嬷嬷,我去去就回,您在隔壁安坐。”
琉筝递给舒嬷嬷一个安心的眼神,迈过门槛进去了。
她垂着眸进去,以男子礼躬身抱拳行礼。
“末将琉筝,拜见王爷!”
她面前不远处的软榻上,放着一张虎皮。
肃王坐在虎皮之上,细细打量琉筝。
她比三年前,出落得更美丽了。
这种美丽,不是花园里精心培育的名花,而是经得起风雨的百草。
他很想告诉她,他就是小衡子。
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与她相认。
非但如此,还要故意做出姿态,免得她认出来。
故而,肃王没有给琉筝什么好脸色,只漠着声,说:“起来吧。”
琉筝这才站直身子,朝软榻上看去。
肃王玄衣褪下换成白衫。
一只手搭在矮塌之上,袖口卷到有力的长臂中间,露出小臂上明显的肌肉线条。
黑眸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放在一起,如温润公子美如冠玉,通身的冷冽气场却仿佛能将一切冻结成冰。
白衫与虎皮相伴,给琉筝一种自己在与虎谋皮之感。
可分明,那张脸,像极了边关时她收留的流民,小衡子。
可小衡子,又分明已经死了……
全身烧成黑炭,是她亲自安葬。
她怕瞧着这样一张相似的脸,情绪失控,很快又垂下眸去,再次抱拳。
“琉筝替阮氏一家老小谢过王爷,多谢王爷今日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罢了,若说谢,本王还得谢你。私盐一事,多亏了你的副将及时将你的密信送来,本王才能与沈世子找到调查的方向。”
说是道谢,语气里,依旧毫无温度。
琉筝感觉不到他的话里有丝毫感激,甚至她觉得,他可能有点讨厌自己。
可是琉筝不明白为什么?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惹怒过这位王爷。
他送来的万两黄金,她明明已经收下。
思来想去,琉筝想到,大约是这位王爷同京城一些人一样,觉得她一介女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