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桓虎微微眯起双目,看向杨灿的目光愈发透着欣赏。
索缠枝冷冷地道:“你还没有说,为何恰因为屠嬷嬷死了,所以我索家反而更有嫌疑。”
杨灿道:“如果说,那个唯一的活口恰恰知道主谋是谁,仍然不算十分可疑。
那么,屠嬷嬷的死就可以更进一步地证明了。”
索缠枝柳眉一挑,质问道:“何出此言?”
杨灿道:“杨某认为,公子遇袭时,向马贼通风报信、制造机会,假马贼之手害死公子的,就是屠嬷嬷。
所以,当杨某向易执事进言,说你们索家与公子之死大有干系时,屠嬷嬷被人灭了口。”
易舍一听他提到自己的名字,顿时心惊肉跳,唯恐又被拖下水。
幸好,索二爷已闻声大笑起来:“哈哈哈,简直荒唐,老夫问你,我索家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杨灿拱手道:“敢问索二爷,我于家二爷杀害公子,有什么好处?”
“这还用说?你们于家长房长脉和二脉之争,整个陇上谁不知道?
他不希望长房长脉因为和我们索家联姻而壮大呗!”
杨灿点点头,平静地道:“索二爷说的好有道理。
那么,索二爷认为,你们索家,有没有人……”
杨灿又向索缠枝看去:“你们索家有没有人,不希望少夫人这一房,因为和我们于家联姻而壮大呢?”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明德堂上突然静的可怕。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觉得杨灿的“指控”非常可笑。
就连易执事也只是为了自己脱身,才硬着头皮把他拉出来。
根本没有人相信杨灿的说辞,只因为……索家根本没有杀害于承业的动机。
但是,谁也没想到,杨灿竟有一个如此独特的视角。
索家杀人的动机,居然有了!
静,无比的静。
于家不是铁板一块,难道索家就是了?
不要说一个传承了数代十数代的大家族,就算寻常百姓人家,就只两三个儿女,还保不齐为了争家产打的头破血流呢。
索家比于家还要庞大,索家各房之间就那么和睦?
就没有一房见不得索缠枝这一房好的?
甚至与其存在利益竞争的?
杨灿这句话一出口,于桓虎瞬间就不再是千夫所指的唯一嫌疑人了。
于桓虎看向杨灿的眼神儿,激赏之色愈发浓郁,甚至透着几分亲切。
杨灿的声音放缓下来,但明德堂上此时鸦雀无声,所有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阀主、索二爷、诸位房头儿、各位元老,请大家想一想,那个被抓的马贼活口,他有没有可能,就是真正的主谋丢出来咬人的一个死士呢?”
这句话声音虽然轻微,可是听在于醒龙耳中,却不啻平地一声雷。
饶是以于醒龙的城府之深,脸色也不由为之一变。
只不过,这只是他心虚罢了,其实并没有人因为杨灿的这句话怀疑到他。
实在是因为死的是他的亲儿子,而且是他最为倚重、从小苦心栽培的儿子。
于桓虎目光一闪,抓住机会站了出来。
他先是仰天一声悲笑,接着便故作激愤,朗声说道:“我大哥性情沉稳,我于桓虎性情激进,故而在打理家族产业上,桓虎与大哥常有分岐。
只是,我兄弟之间固然有些争执,但要说桓虎因为觊觎阀主大位,甚至丧心病狂地去谋杀自己的亲侄儿,这绝无可能。”
于桓虎缓缓竖起三指向天,红着双眼发起了毒誓:“承业侄儿若是我于桓虎授意杀害的,天人共愤!
我于桓虎将死无葬身之地,死后必成孤魂野鬼,永远不入宗祠。”
有了杨灿那番话,再加上于桓虎这样的毒誓,众人的心思更加动摇起来。
难不成,我们真的看错了?此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