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住,水浒里你只是个笑话,但在本姑娘这儿,你能成就一段神话!”
“县尊大人到——!”一顶青布小轿挤出城门,阳谷县令吕轼也亲来为他壮行。
县主簿胡月朝西门庆招招手,自有衙役引他来到小轿前。
吕轼县令,进士出身,年过四旬精神头十足。
他在阳谷两年多官声很好,向来以身作则崇尚节俭,今天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袖口还磨起了毛边。
西门庆上前行礼。
吕轼神色郑重:“恶虎盘踞景阳冈,伤人无数,更阻隔阳谷商路数月,民商俱困!西门义士以凡躯直面凶兽,若人人皆有此等胆魄,则恶虎何惧?!”
西门庆一躬到底:“谢县尊勉励!此行无论生死,各安天命!”
胡月端来三碗酒。
吕轼高声道:“难事必做方可成!本县在此预祝义士旗开得胜,打虎凯旋!”
西门庆端起酒碗,喉结滚动,三碗黄酒“咕咚咕咚”灌下肚里。
沈轼一摆手:“衙中公务缠身,本县不能亲送。但等义士打虎归来,本县定当设宴庆功!”
小轿调头回城。城外气氛顿时活络起来,无数道目光射向西门庆——嘲讽、敬佩、幸灾乐祸……什么样的都有。
狮子楼梁掌柜凑上来:“大官人,按您吩咐,酒水都备齐了。”他指向官道岔口。
岔路口摆了张大条案,十坛鹅黄酒堆得老高,酒碗垒得像小山。
西门庆大步走到案前,声音洪亮:“各位乡亲父老!我西门庆今日受神明点化,上山降虎!往日我做下不少亏心事,得罪过诸位!今日摆下这碗谢罪酒,有谁曾被我坑害欺辱,上前来喝下这碗酒,你我便两清了!我上了黄泉路,也落得一身轻!”
人群瞬间死寂!只听见风刮过酒旗的呼啦声。
“吃灯草放屁,说得轻巧!”人群里不知谁嚷了一嗓子,“一碗破酒就想糊弄过去?”
众人哄笑,西门庆以前那德行,谁信?
西门庆一挥手,管家刘伯带着两个小厮,吭哧吭哧抬来两口大箱子。
箱盖掀开——
满堂金光!银光!
一口箱里,黄澄澄的铜钱,用麻绳串得整整齐齐;另一口箱里,全是明晃晃、沉甸甸的雪花官银!
西门庆环视四周,抱拳道:“家里凑出这点现钱,有三千贯铜钱,两千两官银!今天,我西门庆当街散财!了结旧怨!”
既然锁灵要求他“洗白”自己,那花起银子来,他可一点也不心疼!
锁灵在他神识中笑道:“哎呦,不多不多,废柴你还懂得舍得舍得,要得先舍?这个‘洗白’的法子不错,嘻嘻!”
人群里你捅我一下,我踩你一脚,全看傻眼了!
三千贯铜钱?两千两雪花银?天爷!衙役累死累活一个月挣一贯半!城外顶好的地才十几两一亩!城里两间好铺面不过二百两!
西门庆又吼一嗓子:“谁与我往日层有过节,只管来拿!”
人群安静片刻,一个精壮汉子挤出人群,半信半疑:“当真?”
西门庆重重点头。
汉子鼓足勇气:“大官人…还记得八年前吗?您盖西门府,占了我四丈地头,说好赔三十五两银子……可……可银子没见着,我倒……倒挨了顿好打……”
西门庆二话不说,回身捞起个百两大银锭,啪地塞进汉子怀里:“;两清!多的算汤药钱,够不够?”
汉子抱着银锭,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西门庆端起碗酒仰脖干了,又把一碗酒塞他手里:“干了这碗,恩怨两消!”
汉子浑身哆嗦,咬咬牙也灌了下去。
“下一个!”西门庆吼。
这下炸了锅!一个接一个挤上来:
“我家娘子在你生药铺抓了假药……”
“赔!”
“我那件成衣你还没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