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偏僻阁楼。推开门瞬间,江姘婷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房间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放着一个襁褓,上面绣着半朵牵牛花,正是她给阿澈绣的那一个。
“孩子呢?”她抓住老鸨手腕,声音嘶哑。
老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露出贪婪嘴脸:“苏老爷拿孩子换了船票,早就出海了。他让我告诉您,安王说了,用军械图换孩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江姘婷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桌角上。油纸包掉在地上,图纸散落出来,被风卷得漫天飞舞。
原来如此。苏老爷根本不是要保护阿澈,他从一开始就是慕容瑾的人,所谓的“密信”“望海楼”,全都是诱她入局的陷阱!
“把孩子还给我!”江姘婷疯了似的抓住老鸨,指甲几乎嵌进对方肉里。
“姑娘别冲动啊。”老鸨挣脱开来,笑得阴险,“安王的人就在楼下,您要是乖乖交出图纸,或许还能见到孩子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江姘婷看着桌上的襁褓,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她想起阿澈熟睡时的样子,想起他抓着她衣襟的小手,想起林伯用性命换来的生机——她绝不能让孩子落入慕容瑾手中!
“图纸可以给你们,但我要亲眼见孩子。”江姘婷捡起散落的图纸,声音平静得可怕。
老鸨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我来。”
穿过阁楼的暗门,沿着狭窄楼梯往下走,空气中弥漫着脂粉和霉味。地下室里阴暗潮湿,只有一盏油灯摇曳,照出角落里一个小小身影,正蜷缩在稻草上哭泣。
“阿澈!”江姘婷的心都碎了,冲过去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娘!娘!”阿澈哭得撕心裂肺,小小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他们打我……他们抢我的花……”
孩子手腕上有道清晰红痕,手里紧紧攥着的半朵牵牛花早已被泪水泡烂。江姘婷吻着他的额头,泪水滴在他脸上:“是娘不好,娘来晚了。”
“把图纸交出来。”慕容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风染霜,别来无恙?”
江姘婷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他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看来你很惊讶。”慕容瑾走进来,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从你跳进海里的那一刻,我就确定是你了。除了那个为了孩子连命都不要的废后,谁还会这么蠢?”
他蹲下身,匕首挑起江姘婷的下巴,目光落在她颈间的疤痕上:“这道疤还是我划的,没想到吧?当年若不是太后拦着,你早就死在凤仪宫了。”
江姘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她看着慕容瑾眼中的得意,忽然明白了所有事——当年她被废,风家被抄,甚至沈从安的“通敌”罪名,都是眼前这个男人一手策划的!他恨慕容冷越,恨他拥有的一切,所以要毁掉他在乎的人,夺走他的江山。
“图纸给你。”江姘婷松开阿澈,捡起地上的油纸包扔过去,“放我们走。”
慕容瑾打开油纸包,确认是军械图后,忽然笑了起来:“放你们走?风染霜,你觉得可能吗?有你和这个孽种在手里,慕容冷越就算知道我谋反,也只能乖乖受我摆布。”
他挥了挥手,几个黑衣人立刻上前抓住江姘婷和阿澈。阿澈吓得大哭,死死抱住她的脖子:“娘!我怕!“
“别怕,阿澈不怕。”江姘婷吻着孩子的发顶,眼中闪过决绝。她忽然想起沈慕言给她的玉佩,想起上面刻着的“沈”字,想起密道里听到的对话——慕容瑾最在乎的,是军械,是谋反,是他的帝王梦。
她猛地咬住抓住自己的黑衣人的手臂,在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抓起桌上的油灯,狠狠砸向旁边的酒桶!
“轰——”
火焰瞬间窜起,点燃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酒气,整个地下室陷入一片火海。
“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