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想抚摸她脸颊,指尖停在半空,落在手臂疤痕上,“这道疤是当年你为救我被太后侍卫划伤的,怎会忘?”
江姘婷呼吸骤然停滞。三年前,她被册封为后不久,太后御花园设宴,沈慕言因进谏触怒太后被毒打。她借敬酒机会打翻酒壶引开侍卫注意,却被划伤手臂。她早忘了这事,没想到沈慕言记了这么多年。
“我真的不是……”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认我。”沈慕言打断她,眼中闪过痛楚,“是不是皇上……又欺负你了?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转身掏出玉佩塞给她:“这是沈家传家宝,你拿去槟城沈记绸缎庄,那里的人会保护你。等我摆脱这些人就去找你。”
江姘婷握着温热玉佩,指尖冰凉。她明白过来——他把她当成需要保护的风染霜,那个深宫里孤立无援的影子。
而她竟想利用这份错认。
“沈公子,”她深吸口气还玉佩,声音平静如死水,“你真的认错了。我手臂的疤是海难时被礁石划的,与你说的姑娘无关。”
沈慕言脸色瞬间苍白,踉跄后退撞在丝绸上,锦缎滑落露出兵器——原来货舱里装的是走私军械。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目光死死盯着她。
这时船舱外传来船长怒吼:“不好了!海盗!黑旗帮的海盗!”
货舱里的汉子慌了神。刀疤脸抓着沈慕言衣领恶狠狠地说:“看来只能用你当人质了!”
混乱中江姘婷被推搡到角落。她看着沈慕言挣扎身影,看海盗登船火光映红窗户,想起林伯的话——南洋海盗恨走私军械商人,被抓住便是活剥人皮下场。
她不能死,还要找阿澈。
“放开他!”江姘婷突然开口,声音清晰异常,“你们要人质,我跟你们走。”
所有人都愣住。沈慕言惊地看着她:“你疯了?”
江姘婷没看他,盯着刀疤脸:“我知道你们龙爷要找谁。放了他,我带你们去找。”
她赌海盗与龙爷之间恩怨。昨夜她在甲板偷听到,黑旗帮帮主与龙爷有杀子之仇,劫船为报复。
刀疤脸果然犹豫,看看沈慕言又看看江姘婷,啐了口:“好!要是耍花样,剁碎喂鱼!”
被海盗押往甲板时,江姘婷经过沈慕言身边,故意撞他一下。碎银从袖口滑落他手心里——藏鞋底最后一点盘缠,足够他在槟城找到接应人。
沈慕言手指攥得发白,看着她被海盗推搡着上小艇消失雨幕中。他想起多年前午后,风染霜笑着推开自己说:“沈公子快走,这里有我。”
原来有些人事会刻进骨子里,哪怕换了容貌改了姓名,那份下意识保护从未变过。
小艇颠簸,江姘婷被推坐在船尾。雨水打湿头发露出颈间狰狞疤痕。海盗头子打量她嗤笑:“龙爷要找是个细皮嫩肉美人,你这丑八怪也敢冒充?”
江姘婷心一沉,知道自己赌错。
这时远处传来船桨声。快艇破浪而来,船头男子披玄色披风,看不清容貌,只听声音如寒冰落地:“把人放了。”
海盗头子骂脏话,拔刀反抗却被一箭射穿手腕。箭矢尾羽震颤,刻着小小“秦”字。
江姘婷血液凝固。
快艇靠近,看清船头男子脸——不是秦风,却更让她恐惧。他穿月白锦袍,墨发被雨打湿贴脸颊,眉眼与慕容冷越七分相似,眼底阴鸷更甚。
“沈二公子,别来无恙?”男子目光落她身上像毒蛇吐信,“龙爷说抓住你就能换他女儿命。”
沈二公子?江姘婷猛看向身后——不知何时沈慕言也被抓来,此刻被按在另一艘小艇上嘴角溢血。
“慕容瑾,你敢动她试试!”沈慕言嘶哑决绝,“我姐姐是贵妃,你要是伤了她……”
慕容瑾?!江姘婷如遭五雷轰顶。慕容冷越胞弟,三年前被封安王,因与沈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