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时节一到,整个清水村都陷入了抢收玉米的忙碌里。王家更是全家老少齐上阵!力气优势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别人家壮劳力累死累活忙活一整天才能干完的活,王家父子兄弟齐动手,配合默契,半天就割倒了一大片!捆扎、搬运、脱粒……那效率,看得其他人家眼都直了!
连带着虎妞和狗娃,都在地里帮着捡遗落的小玉米棒子,小脸上糊着泥,干得热火朝天。
收完金灿灿的玉米棒子,紧跟着就是翻地、点种冬小麦。一场紧跟着一场的农忙下来,累是真累,但看着家里新堆起的玉米堆,每个人都觉得踏实。
老天爷今年也算开眼。虽然夏初旱了点,但后面几场雨来得及时,把眼看要蔫掉的玉米苗又给救活了。
王家的地多,打下来的粮食自然也多。留足了全家一年嚼裹的口粮(别人家留一两成就够的口粮,到王家这儿愣是留了三成才勉强够填那几口巨胃),再刨掉该交的赋税,剩下的粮食卖到镇上粮行,也换回了不少银子!
秋天的山野慢慢萧条了下来,野草也变得枯黄贴附在土地上,草药也基本找不到了。仁心堂王大夫自然也知道,也没多说什么,告知他们明年开春了继续“送货”。
大嫂刘氏和赵氏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看着晒草药留下的那点草屑印子,眼神里都带了点空落落的失望。
“唉,这好营生说停就停了……”刘氏忍不住叹气。
这个秋天,发生变化的不仅是院子里的营生,还有王三牛。
也许是穿越后的福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不像刚来时那么怕风吹了,脸色虽然还是比不得虎妞那种黑里透红的瓷实,但至少多了点健康的微红,走路步子也稳当了不少。
当然,跟大哥二哥那种“人形牲口”的体格相比,他还是瘦小伶仃的。
每次看到大哥能扛起几百斤粮食袋,二哥能能轻松拎起装满水的大缸,他心里就羡慕得不行。有这副体格,在这古代不管干啥,都是硬道理啊!
这些日子,母亲赵氏也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或者吃晚饭的间隙,明里暗里地跟王金宝提那个事儿——“三郎也该……嗯?”
终于,在一个夜晚,王金宝沉默地抽完了最后一袋旱烟,把烟袋锅子在鞋底子上磕了磕,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清了清嗓子。
“……我和你们娘商量了下。”王金宝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很清晰,“准备送三郎……去读书!”
“啥?读书?!”
这个重磅消息丢下来,第一个炸响的果然是大嫂刘氏!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猛地拔高,“爹!读书那得花多少银子啊?我听说光那啥……束脩?对对,束脩就得几两银子!还有那纸笔砚墨,哪个不是吞钱的黑窟窿?咱家这才刚喘口气,有点余钱,咋的又要往无底洞里扔?三郎这身子骨……”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坐在旁边、垂着眼帘的瘦小身影,后面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但意思明摆着——这病秧子,花钱读书值得吗?
王金宝眉头都没皱一下,吧嗒了一下嘴,像是在回味刚才那口烟,声音沉稳地开口,字字句句都像是想好了的:
“老大媳妇,你先别急眼。这钱花得值不值,我和你娘心里有本账。”
他看向低着头的小儿子:“三郎的身子,是比以前好了不少,可你看看他,再看看虎妞、狗娃?他天生就不是扛锄头、提杀猪刀的料!硬逼着也干不了,还糟践他!”
“读书,不是说要他考状元当老爷!就认几年字,学点正经道理!读了书,哪怕是最差的,去镇上铺子里当个账房先生总成吧?写写算算,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不比在地里刨食、跟血淋淋的牲口打交道强?他那脑瓜子有灵性,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王金宝的目光又扫过大儿子和二儿子:“老大老二当年是没赶上好时候,也没这条件。现在家里宽裕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