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盘问后,看了批条和介绍信,指了指后面一排平房:“仓库在那边,找老周。”
仓库门口,一个穿着蓝布工装、头发花白、板着脸的老头正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放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正是周大年。
何雨柱走过去,没急着递批条,反而笑着打招呼:“周师傅,忙着呢?”
周大年头都没抬,瓮声瓮气:“提货?批条拿来。”
何雨柱把批条和介绍信递过去。周大年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站起身,从腰间摸出一大串钥匙,就要去开旁边仓库的大铁门。
“等等,周师傅。”何雨柱叫住他,提起手里的油纸包,解开一个,露出里面深褐色、散发着浓郁茉莉花香的茶叶末,“刚路过西城‘张一元’,看这高碎不错,给您捎了点。不值钱,您尝尝。”
周大年开锁的动作顿住了。他狐疑地看了一眼何雨柱,又看了看那包散发着熟悉香气的茶叶末。
这味道…正是他最爱喝的那一口!不是什么名贵茶叶,就是这最便宜的高碎,但“张一元”的,味道就是正!
“你…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周大年板着的脸有些松动。
“听厂里采购科的前辈提过一嘴,说您老喝茶讲究。”何雨柱笑容真诚,把油纸包往前递了递,“一点心意,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您守这么大仓库,挺辛苦的。”
周大年看着那包茶叶,又看看何雨柱那张年轻却沉稳的脸,眼神里的戒备消了大半。
他这人,最烦那些拎着烟酒点心、拐弯抹角套近乎的,这小伙子,送的东西不值钱,却送到了他心坎上,话也实在。
“哼,算你小子有心。”周大年哼了一声,接过茶叶包,小心地揣进怀里,脸色缓和不少。
他重新拿起钥匙,走到巨大的仓库铁门前,“等着。”
沉重的铁门被拉开一条缝,一股桐油特有的味道混合着尘土气扑面而来。
周大年进去片刻,推出来几个沉甸甸的铁皮桶:“三百斤,都在这了。检查一下封口,签个字。”
何雨柱仔细检查了桶上完好的封口和标签,确认无误,利落地在出库单上签了字:“谢谢周师傅!您这仓库管得真严实,一点味都没散出来!”
这马屁拍得不露痕迹,周大年听着舒服,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行了,赶紧拉走吧。下次再来,手续齐全就行,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哎!记住了!”何雨柱笑着应下,麻利地把油桶搬上带来的三轮车,捆扎结实。
看着何雨柱蹬着车、拉着三百斤桐油稳稳当当地离开物资站大院,周大年摸着怀里的茶叶包,咂咂嘴:“红星轧钢厂…何雨柱…这小子,有点意思。”
傍晚,当何雨柱蹬着满载桐油的三轮车回到轧钢厂采购科时,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
钱有福看着那几桶贴着物资站封条的桐油,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真…真弄回来了?!
这么快?!他猛地看向何雨柱,后者正拿着签收单找赵科长汇报。
“科长,三百斤桐油,第三物资站提的货,手续齐全,周保管签收的。”何雨柱把单据递给赵科长。
赵科长仔细看了看单据,又看了看那几桶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小何!干得漂亮!效率高!干净利落!”他重重拍了下何雨柱的肩膀,转头对一脸铁青的钱有福道:“老钱啊,看来咱们小何同志,很懂‘规矩’嘛!是块搞采购的好料子!”
“是…是…”钱有福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却翻江倒海。这小子,到底走的什么门路?!
何雨柱平静地回到自己座位。他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在采购科初步站稳了脚跟,但也彻底成了钱有福的眼中钉。
三百斤桐油干净利落地入库,何雨柱在采购科的脚跟算是扎下了。钱有福那张脸阴沉得像能拧出水,却暂时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