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巨大的狂喜和紧张瞬间淹没她!她甚至来不及细看,如同捧着烫手的火炭,又像握住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迅速而无声地退回到床榻边。
她没有立刻回到床上,而是背靠着冰冷的床柱滑坐在地板上,借着床榻的遮挡和昏暗的烛光,颤抖着双手,迫不及待地去解那锦囊口系着的玄色丝绳!
手指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有些不听使唤,解了好几下才将那繁复的绳结解开。锦囊口被撑开,露出里面深色的内衬。
云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探了进去。
指尖最先触到的,是一块冰冷坚硬、边缘锐利的碎片。她心中猛地一跳!就是它!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夹了出来。
烛光下,那碎片不过拇指指甲盖大小,色泽暗沉,边缘带着不规则的撕裂痕迹。它的材质入手沉重冰凉,像是某种特殊的金属。
最触目惊心的是,那碎片表面,沾染着大片早已干涸凝固、呈现出暗褐色的……血迹!那血迹仿佛已经沁入了材质本身,散发着一种历经岁月也无法磨灭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
血诏残角!
云锦的瞳孔骤然放大!呼吸瞬间停滞!尽管早有猜测,但当这染血的罪证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时,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就是它!就是这染血的诏书一角,成了构陷她云氏满门谋逆的铁证!就是它,引来那场毁灭一切的滔天血祸!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般瞬间冲垮所有的理智堤坝!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父亲绝望的眼神!母亲凄厉的哭喊!族人倒下的身影!还有自己背上那支冰冷刺骨的箭矢!
就是因为他!因为他萧辰!
因为他执行这该死的命令!因为他守护着这该死的“证据”!云家才会家破人亡!她才会背负着血海深仇,在地狱里挣扎沉浮十年!
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
这个念头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瞬间占据她的脑海!她的目光如同淬剧毒的冰锥,猛地射向床上沉睡的男人!
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散落在地的衣物——那里,藏着她的碎玉簪!簪尖锐利,足以刺穿一个人的心脏!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玉簪时——
锦囊里,还有东西!
指尖再次探入锦囊,触碰到另一块更加冰冷坚硬的物体。她微微一怔,强行压下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将另一样东西也取出来。
那也是一块碎片,色泽温润,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它比那血诏残角稍大一些,边缘同样带着碎裂的痕迹,形状……竟与她发间那支从不离身的碎玉簪簪头……极其相似!
云锦的心猛地一沉!她颤抖着,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拔下自己发髻中那支温润的碎玉簪。
烛光下,她一手握着从锦囊中取出的白玉碎片,一手握着自己那支簪头同样碎裂的玉簪。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两块碎玉的边缘,缓缓靠近……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在云锦脑中炸响的契合声!
两块碎玉的边缘,竟然……严丝合缝地拼合在了一起!
裂痕完美地消失,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拼合后的形状,正是她这支碎玉簪完整的簪头模样!那温润的玉质,那熟悉的云纹雕工……分毫不差!
这……这锦囊里的碎玉,竟是她云氏家传信物、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那支在灭门之夜碎裂的玉簪的另一半!
为什么?为什么另一半会在他手里?!是在血案现场捡到的“战利品”?还是……父亲临死前……交托给他的?!
这个念头带来的冲击,甚至比看到血诏残角更甚!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撕裂感瞬间攫住了云锦!她握着那拼合完整的玉簪头,看着上面沾染的、属于萧辰锦囊的沉水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