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飞眉头紧锁,记忆的迷雾渐渐散开——大王庄!对,就是大王庄!那个村民常通过这个渠道表达诉求的村子!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李毅飞猛地站起身!现在不是计较庄稼官和韩国豪工作侧重点不同的时候!这节骨眼上,大王庄要是再出状况,整个多水县班子都得被连累!谁都跑不了!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笔记本,脚步带风地冲出办公室,直奔顶楼县委书记办公室。“李书记?”庄稼官的秘书看到李毅飞脸色冷峻地快步走来,心里一紧,连忙起身。“书记在吗?急事!”李毅飞脚步没停。“在…在的!”秘书赶紧小跑着上前推开厚重的实木门。庄稼官正对着电脑上一份报告皱眉,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是李毅飞,眼底掠过一丝警惕。这小子,刚消停两天,难道又要动谁?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带着点试探:“哟,毅飞书记?这么急?又有情况?”李毅飞没理会他那点心思,反手把门带上,几步走到他办公桌前,声音低沉:“书记,不是小事!是要命的事!大王庄!”“大王庄?”庄稼官一愣,完全摸不着头脑,“哪个大王庄?出什么事了?”他刚来两个多月,对下面的陈年情况,确实不熟。“大王庄!卫书记时期就有村民常通过特殊渠道向上级诉求的!”李毅飞语速极快,“从征地补偿协商,到村集体资产分配,再到镇村干部作风…村民每年都会通过一些途径反映诉求!曾到镇里、县里表达想法,省里也去过!我怕他们今年会去……”李毅飞每说一句,庄稼官的脸色就白一分。当听到后面时,他“嚯”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煞白,额头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仿佛已经看到市委领导铁青的脸,看到省里的问责文件,看到自己位置不稳!“你…你确定?!”庄稼官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现在…现在他们还有这心思?”“书记!”李毅飞眼神锐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王庄村民对诉求的流程比较了解!现在这个时期,一点火星就能引发关注!他们那些积压的诉求,就是需要重视的问题!我们赌不起!”庄稼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上来,手脚冰凉。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书记的矜持和与韩国豪的工作分歧了,一把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机,手指有些抖地按号码,声音发紧:“国豪县长!马上到我办公室来!”接着又拨给王卫东、柏丁仪,“卫东书记!丁仪部长!放下手里工作!立刻过来!紧急会议!”不到十分钟,韩国豪、王卫东、柏丁仪急匆匆地赶到了县委书记办公室。韩国豪脸色不太好,进门就问:“书记!什么事这么急?下面一堆事呢!”王卫东和柏丁仪没说话,但眼神里也带着询问。“都坐下!”庄稼官此刻顾不上韩国豪的态度了,脸色凝重,他指着李毅飞,“让毅飞书记跟你们说!”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李毅飞身上。李毅飞也不废话,翻开笔记本,声音清晰而冷静,将大王庄村民多年来通过渠道表达诉求的情况,条理分明地讲了出来。每一次反映的时间、焦点、涉及的人员和部门、造成的影响…桩桩件件,详实得令人心惊。随着他的叙述,办公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韩国豪脸上的不耐烦消失了,变得和庄稼官一样煞白。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裤缝。王卫东眉头紧锁,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无意识地敲着,眼神凝重。涉及到群体性关切和潜在的向上面表达诉求的情况,这踩到了他最敏感的红线!柏丁仪这位组织部长,虽然不直接分管信访维稳,但听到那需要重视的过往和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