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跟在后面,脸上满是愧疚,声音都在发颤:“是我们有眼无珠!一开始只当你是个只会读书的外乡人,没把你放在眼里,没想到你竟有这般胆魄与实力&bp;——&bp;杀剑齿虎、治洪水、退山匪,哪一样都比族里的年轻人强百倍……&bp;是我们错了,不该用考验折腾你。”
“武丁勇士,留下吧!”&bp;族人们不知何时围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敬佩,族人甲率先开口,声音洪亮,“你是我们见过最厉害的人!有你在,咱们部落以后再也不怕山匪和灾祸了!”
“是啊!留下吧!我们都认你这个勇士!”&bp;其他族人也跟着附和,目光里满是恳切。
武丁扫视着众人,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现在说这些有何用?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把我当自己人。若是我没通过考验,你们怕是连多看我一眼都嫌多余。”&bp;他的话像冰锥,扎得族人都低下头,没人敢反驳&bp;——&bp;毕竟最初的轻视与怀疑,都是真的。
妇好的父亲握紧拳头,上前一步,语气坚定:“过去是我们不对,不该隐瞒考验、对你心存偏见。但这三次考验,足以证明你是能保护我女儿、守护整个族群的人!这一点,没人能反驳。”
叔叔见状,连忙解下自己身上的兽皮披风&bp;——&bp;那是他当年斩杀黑熊后得来的战利品,平日里宝贝得很。他想为武丁披上,缓解他身上的寒意,可手刚伸过去,武丁就侧身避开,披风落在地上,扬起细小的尘埃。
妇好站在人群后,早已泪眼婆娑,双手紧紧绞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她想上前,却在对上武丁冷漠的目光时,脚步硬生生顿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衣襟上。
妇好的父亲咬了咬牙,突然摘下腰间的青铜斧&bp;——&bp;那斧身泛着古老的铜绿,手柄上还刻着部落的图腾,是族中象征族长权力的至宝。他双手捧着青铜斧,递向武丁,语气郑重:“这是族中至宝,如今我愿将它交给你!只要你留下,日后等我退位,族长之位……&bp;也会传给你!”
“不必了。”&bp;武丁猛地推开青铜斧,斧头&bp;“当啷”&bp;一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周围人都心头一紧,“收起你们的东西!我武丁要的尊重,不是靠‘施舍’来的,更不是靠拼命换来的!”&bp;说完,他不再看众人,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在暮色中越来越远,透着说不尽的决绝。
“武丁!等等我!”&bp;妇好突然发足狂奔,裙摆被地上的碎石绊得翻飞,头发也散了,朝着武丁离去的方向追去。妇好的父亲和叔叔呆立在原地,手中还保持着挽留的姿势,脸上满是失落与懊悔,看着两人的身影,连话都说不出来。
武丁在潭边一块巨大的岩石旁停下脚步,岩石上还留着他上次斗虎时的刀痕。妇好很快追上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泪水还在不断从脸颊滑落,混着额头上的汗珠,狼狈又可怜。
“武丁……&bp;对不起,真的对不起……”&bp;妇好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悔恨,抬手想去碰武丁的手臂,却又不敢,“我早该告诉你考验的事,可我……&bp;我怕你知道后不愿接受,怕你就此离开部落,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武丁背对着她,声音低沉而冰冷,像被寒风吹过:“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不晚!一点都不晚!”&bp;妇好急切地绕到他面前,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不该让你独自承受这些危险……&bp;可父亲和叔叔也是为了我好,他们只是想找一个能真正保护我的人,一个能撑起部落的勇士……”
武丁终于看向她,眼神里不再是纯粹的冰冷,而是掺了痛苦与失望,像被揉碎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