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涟冷笑了一声,“怪不得今日不肯带裴棠依过来见我,原来人早就跑了啊。”
暗卫垂首,“需不需要属下去搜寻裴棠依的踪迹?”
袁涟摆摆手,抬头望向紫雾阁灯火辉煌的顶层,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来,“不必,我总觉得这事和裴淮脱不了干系……”
“你派人跟着裴淮,看看他最近除了裴府,还去了哪。”
暗卫应命退下。
袁涟锐利的眸子盯着顶层那扇绿琉璃雕刻而成的窗扉,好像要洞穿看到里面倚窗而坐的裴淮。
片刻后,他喃喃道:“唯一的妹妹啊……有意思了。”
袁涟离开后,裴淮并没有在紫雾阁停留多久,就回到了裴府。
书房内,裴淮照例练了两刻钟的字,直到周千进来递给他一封信。
“大少爷,果真如您说的一样,那人有所动作了。”
裴淮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立刻拆信,而是将信搁置一旁,直到在宣纸上落下字的最后一笔。
周千继续说着,“您先前派去的人也有了消息,那一家人的确打算卖女求财,现已被拦下,也愿意将此事上诉到官府。”
裴淮的字写完最后一笔,狼毫笔搁在砚台时“啪嗒”一声后,他的声音也幽幽响起,“是时候了。”
*
时间如流水一般摇晃而过,转眼三日过去。这几日裴淮没有来,正好留给了裴棠依作画的时间。
清荷守在桌案旁,望着画中栩栩如生的景色,不禁感叹道:“姑娘画得惟妙惟肖,虽然我没有去过这些地方,但我想那里一定和姑娘画的是一样的。”
夸赞一开口,便收不住了,“姑娘妙手丹青,只怕满京城的贵女都不及姑娘。”
裴棠依抿嘴一笑,“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只不过是侥幸有些天赋罢了。莫要将我与旁人比较,我擅长的她们未必擅长,可她们擅长的却是我不擅长的。”
苏芙曾是歌女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裴严在先帝年间曾高中进士,作为二人的女儿,有些才艺也不足为奇,在幼时便表现出极佳的天赋。
只可惜裴严待她不甚关心,也未曾派请专门的教书先生来教她,她的学识和一手丹青都是苏芙教导她的。而她也极为争气,虽说比不上京城中的名门大家,但至少不会被人轻易看低了去。
想起苏芙,裴棠依心情沉了下来,她搁下笔,面露忧愁。
清荷读懂了她的心思,问道:“姑娘是思念苏姨娘了吗?”
裴棠依点点头。
“姑娘放心便是,大少爷派人照顾着姨娘,姨娘的身体定会早日康复的。”
清荷面色犹豫,纠结着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片刻后她道:“姑娘,有些话清荷说了或许冒犯。可姑娘也要为以后考虑,您之后当真要回裴府吗?”
清荷心疼自家姑娘,知晓她在府中受尽委屈,即使这次摆脱了袁涟,难保下次不会遇到旁的危机,难道次次都要以逃离避祸吗?
清荷的顾虑裴棠依也明白,可她没有脸面再去请求裴淮让自己在这里多留些时日,即使留下她又该去哪里,彻底离开京城吗?
压下这些纷杂的心思,她喃声道:“让我再想想吧。”
傍晚时分,清荷在院子里捡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犬。
它似乎是才出生没多久,就离开了母亲,在这寒冷的冬日,快要被冻死和饿死了。
裴棠依让清荷去厨房取些牛乳来,她自己则给小犬裹上厚衣裳,抱着它在火炉边取暖。
小犬似乎也知道是眼前之人救了自己,亲昵地蹭了蹭裴棠依的掌心。
喂小犬喝了些牛乳后,小犬舒服地喟叹一声,蜷缩在裴棠依的怀里睡着了。
“我是在雪地里遇见的你,叫你雪儿好不好?”裴棠依握握小犬的爪子,笑道:“不说话,就当你同意啦。”
“在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