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舟放下正在拨通的手机,打开门。门外站在一个扎着小辫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仙风道骨的高瘦老人,中年男人把玩着一串紫檀的手串:“俄(我)还以为走错了呢,你们这家家户户都长得差不多。”
齐砚舟眼睑微垂,拿出两双拖鞋丢在门口。
中年男人穿着拖鞋进来,对着他的房子就是一番评头论足:“你这个房忒小了,这哪儿能住人?俄买个新房子,就算是俄给你的新婚礼物。”
齐砚舟没搭理他。
凑近老人耳边:“爸,换鞋。”
“啊?”老人耳朵不太好,一只手圈在耳后:“兹(吃)啥?”
齐砚舟蹲下身,扶着老人坐下,换掉了他脚上的鞋子,抽空回着中年男人的话:“不用,住这挺方便的。”
中年男人听而不闻,依旧各抒己见。
宋迟玉发现他们这个组合简直绝了,一个听不见,一个听得见但是不听,她打招呼都不知道该从哪介入进去,几次张口又悻悻闭上了。
齐砚舟感觉到她的局促,帮老人戴上助听器站起身道:“哥,你停一下。”
中年男人还在喋喋不休。
齐砚舟直直盯着他:“齐建国——”
中年男人像是被什么点醒了似的,不止能听见了,连眼神都变清澈了,“诶?’
“看不见屋里还有人?”
齐建国瞬时注意到他身后的宋迟玉,连忙上前招呼:“这就是弟妹吧?不好意思,见笑了。”
宋迟玉微微颔首:“你好,我是宋迟玉。”
“宋迟玉。”齐建国点头重复,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鞋柜上的东西是迟玉给你们买得礼物,走得时候记得拎走。”而后,齐砚舟又蹲下身,向着老人介绍:“这就是我的妻子,宋迟玉。“
老人不像听见了的样子,但是一直在点头,而齐砚舟确定他完全明白了,才起身向着厨房走去。
“你是砚舟的妻子?”齐砚舟去厨房以后,老人又望着她重复了一遍。
宋迟玉点了点头。
老人笑眯眯的,整张脸上写满了和蔼可亲,从丝绸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砚舟叫我爸爸,你得叫我什么?”
“爸,爸爸?”说实话,老人的年纪当她爷爷都绰绰有余了,宋迟玉难免有些磕巴。
老人开心的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红包递给了她。
宋迟玉随手一捏都能感觉到这个红包很厚,至少在十张以上,茫然无措的向着厨房看去。齐建国恰好走过来挡住她的视线,扬了扬手里的红包:“那你得叫我什么?”
“大,大哥。”
“诶。”齐建国把手里的红包递给她,不用摸都知道里面塞了至少一万块钱。宋迟玉惶惶不安接过,难怪黎女士费尽心思都想攀上这门亲事,区区一个改口费而已,这出手也太阔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