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对各种绯闻八卦和旁门邪道没有任何抵抗力……
只是装逼也要适可而止。
眼见楼小姐被她气得眼冒泪花,场上的萧家人也面面相觑,好不尴尬,晏宜连忙“懂事”地提出自己要去洗手,然后一挥袖子,走了。
走在院子里,晏宜又一次感叹萧家的宅子真是布置得十分精巧,庭院深深,错落有致,凉风习习,花木蓊郁。搁现代,萧老爷子一定是个知名室内设计师。
给她带路的恰好是方才迎她进来的那个梳着一根大辫子的胖丫鬟,此刻笑眯眯地道:“早闻姑娘才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晏宜只好尴尬地拢着手,假笑道:“哪里,哪里,你还喜欢文墨?”
丫鬟谦逊道:“不过是少爷仁善,教奴婢们识几个字罢了。”
呵呵,看来萧凤翥这人也没少和丫鬟们玩红袖添香的把戏。想到这里,晏宜在心中狠狠地打了个叉。
丫鬟给她打来一盆清水,又道:“奴婢再去给姑娘拿块净手的胰子来,姑娘且等一等。”
晏宜摆摆手:“你去吧。”
* * * * * *
这一等就等了半刻钟,晏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带路的丫鬟走开”在宅斗小说里往往意味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比如说,落水、登徒子。
又比如说,未婚男女私会。
游廊上传来一道清澈悦耳的男声:“晏宜妹妹,你最近可还好吗?”
晏宜放下手里的帕子,扭头就走。
那人连忙几步并作一步,追了上来,在她不远处停下,拱手急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念妹妹了。”
晏宜大囧,她已经知道这个男孩子是谁了。
眼前的男孩约莫十七八岁,穿着一身簇新的青色圆领长袍,头上包着一方黑色儒巾,用一根玲珑玉簪子固定住了头发,脚上踩着一双皂靴,腰上系着一根玉带,脖子上带着一个璎珞,十分典型的青年举子的打扮。
唇红齿白,面如桃花,一双眼睛灿如星辰,长身玉立,俏生生地站在离晏宜不过几步远的地方,投向她的目光含嗔带怨。
见鬼了,明人笔记小说怎么没人提及萧凤翥外貌生得如此姝丽?难道贰臣就不配是美男子?
她捂着心口,在心中默念“色即是空”,又把萧凤翥的罪状都使劲回忆了一遍,终于硬下心肠扭过脸,不去看萧凤翥的绝世容颜。
“萧公子请自重,”晏宜咳嗽了一声,“虽说你我有婚约在身,但男女大防还是要守的。”
“我知道的,”萧凤翥的声音温柔似水,望向她的眼神里尽是宠溺的笑意,“我只是想和妹妹探讨一些读书的疑惑罢了。”
别,千万别!
晏宜已经在内心哀嚎了。就算不论萧凤翥不守男德迎娶妻妹、若干年后毫无节操做贰臣的事儿,单单为了不露馅她也必须把和萧凤翥的婚事给退了。
天天装才女,这不迟早要翻车吗……
萧凤翥深情款款地从怀中取出一张彩笺,递给晏宜,“我近日新做了一首七言律诗,可否请妹妹为我捉虫斧正。”
晏宜浑身抗拒地接过笺纸,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贵公子的新作,而是刚擦过屁股的厕纸。
她屏住呼吸,匆匆一览,忽然皱起了眉头——萧凤翥不是号称是苏州才子、未来的文坛盟主,怎么连诗歌的平仄都错了?
可怜晏宜作为一个几乎没有接受过传统国学教育的中文系学子,对诗词唯一的了解就是大学时开设了一个学期的古诗词鉴赏课。
她将笺纸塞回萧凤翥手中,匆匆道:“你这平仄错了吧!当然你要是故意错的就当我没说!”
说完一溜小跑回到正在唱戏的堂屋,留下有些疑惑的萧凤翥。
他自幼饱读诗书,七岁就能作诗,自然不至于连平仄都弄错,这是他和晏宜之间的一个小把